傳統(tǒng)文化常識大全范文
時間:2024-03-21 17: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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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關鍵詞:拉祜族 學齡兒童 入學
一、基本情況
解放前,雙江縣境內拉祜族幾乎沒有一個識字人,還處于結繩、刻木記事的原始階段。解放后,黨和政府重視拉祜族教育,陸續(xù)在拉祜族聚居的地區(qū)開辦小學,舉辦民族教育,使部分拉祜族子弟能讀書識字。但由于師資和經費缺乏,拉祜族又處于邊遠山區(qū),許多拉祜族聚居地未能就地辦學,拉祜族子弟只能到較遠的學校就讀,入學人數(shù)很少。
改革開放后,黨和政府更加重視民族教育,雙江縣各級黨委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防止拉祜族聚居村寨的教育,首先,增強了學校布點,讓拉祜族子弟能就近入學。在拉祜族聚居的自然村中,如勐勐鎮(zhèn)的解放新村,勐庫鎮(zhèn)的邦改村辦起了小學。其次,形式多樣顧普及,集中辦學出效益。雙江縣從1949年的三所小學,六名教師,發(fā)展到今天已有四百余所小學,八所初級中學,一所完全中學,1972多人的教職工隊伍。在校職業(yè)高中生1869人、高中生1698人、初中生7457人、小學生12834人、幼兒生2771人,全縣教育事業(yè)得到巨大發(fā)展。
二、存在的主要問題
雙江拉祜族教育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與其他地區(qū)、其他民族相比,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有待于進一步提高。目前雙江拉祜族適齡兒童教育存在的問題是:
(一)經濟比較落后。雙江縣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經濟的落后必然制約教育的發(fā)展。除個別村寨外,拉祜族村寨均處于交通閉塞,經濟文化落后的山區(qū),耕作粗放,收入比較低,筆者對65個拉祜族聚居村寨調查發(fā)現(xiàn),人均純收入平均是675元左右,收入最高的是勐勐鎮(zhèn)的新村人均達1049元左右,最低的是沙河鄉(xiāng)的陳家三社人均只有251元左右,這65個拉祜族聚居村寨處于絕對貧困的有20個村,相對貧困的有42個村,這樣低的收入無力解決子女讀書的費用。加之實行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后,部分拉祜族農戶勞動人手缺乏,子女需要帶弟妹、放?;驇椭改干a,故喪失了讀書機會。
(二)受一些陳規(guī)陋俗的影響。有的孩子到了能幫家里干點活的年齡,家長便不讓其到校學習,教師到家里去動員說服時,家長們會這樣給老師算賬:“孩子回家?guī)兔Ψ排?,每月能有幾十元的收入,而到學校去反而要交錢,不劃算”。
(三)讀書無用論的影響。首先由于雙江經濟落后,企業(yè)較少且多數(shù)不景氣,初、高中畢業(yè)生就業(yè)困難,一些家長看到子女初、高中畢業(yè)后無法就業(yè),認為不如早讓子女參加生產勞動。其次山區(qū)拉祜族人的思想觀念總體上還沒有從原始的平均主義中解脫出來,商品意識淡薄,對生活沒有過多的期望,坐等靠思想嚴重,讀書無用論盛行。
(四)學校布點不太合理。拉祜族聚居村寨開辦小學,使拉祜族學童能就近入學,除解放新村、邦改村等幾個少數(shù)村寨以為,多數(shù)只辦1至3年級,4至6年級就要到離拉祜族村寨較遠的半寄宿學校住校就讀,增加了家庭的負擔。因此,高年級學生輟學現(xiàn)象較為嚴重。未開辦小學的村寨,需要到外村就讀,入學率相對更低。
(五)拉祜族適齡兒童存在嚴重的顯性與隱性失、輟學問題。從學齡兒童的入學情況表和調查中發(fā)現(xiàn):一方面是勐勐鎮(zhèn)、大文鄉(xiāng)的高入學率和勐庫鎮(zhèn)、沙河鄉(xiāng)、忙糯鄉(xiāng)、邦丙鄉(xiāng)的低入學率的反差;另一方面是他們的低學業(yè)成就。這種隱性失、輟學現(xiàn)象被稱為“換班制”或是“小學函授班”。所謂“換班制”是指學生輪換上學的現(xiàn)象。只有在開學和考試的時候一個班的學生才會到齊,平時都是你來上幾天,我再來上幾天。當?shù)乩蠋煼Q這樣的學生是“小學函授生”,而由這些“小學函授生”組成的班級,則稱為“小學函授班”。這種嚴重的顯性與隱性失、輟學問題以及低學業(yè)成就的現(xiàn)狀是由經濟、自然地理環(huán)境、師資、教育管理、語言障礙、傳統(tǒng)文化、教育制度、就業(yè)市場等多種相互影響的因素造成的,是拉祜族地區(qū)的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和與此相適應的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共同作用的結果。這些因素互為因果,相互影響,制約了拉祜族地區(qū)教育的發(fā)展。
三、對策和措施
鑒于這些實際情況,筆者認為今后應該抓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
(一)強化政策宣傳,加大教育投資。針對拉祜族適齡兒童入學率和鞏固率低的現(xiàn)象,各級有關部門要加大對這些區(qū)域進行政策性宣傳,以及經費和師資上的投入,積極吸引社會資助,緩解教育部門的財政壓力,積極引入先進文化,改變落后習俗,提高拉祜族群眾對子女教育重要性的認識,使他們積極送子女上學讀書,并自覺革除影響學生學習的不良習俗。
(二)教育立法,依法治教,強化教育行政管理,提高教學水平。
(三)要對拉祜族子女入學給予較多的優(yōu)惠,鼓勵支持到該地區(qū)任教的教師。首先,應撥??罱鉀Q拉祜族地區(qū)學生的課本費、紙筆墨費和寒衣補助費。再次,鼓勵優(yōu)秀教師到拉祜族聚居地區(qū)任教,盡可能為這部分教師提供較好的生活條件和發(fā)展機會,為他們創(chuàng)造公平寬松的教學環(huán)境,對作出較好成績的教師給予重獎。
(四)有效開發(fā)和利用一切教育資源。如適當擴大全、半寄宿制小學的布點;在拉祜族聚居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開辦職業(yè)班,由縣職業(yè)中學派專職教師授課,把不能升入高級中學的學生錄入職業(yè)班。職業(yè)教育的內容要突出拉祜族地區(qū)的產業(yè)特點;依靠當?shù)亟處熀突剜l(xiāng)青年的力量開展掃除青壯年文盲教育,掃盲班要突出傳授文化知識與生產生活常識相結合;利用宗教活動的宣傳功能等。充分發(fā)揮社區(qū)的宣傳導向作用,在社區(qū)中營造積極接受教育的氛圍。
篇2
中圖分類號?演G63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0457-6241(2013)19-0057-06
中學歷史教科書中的科技史內容,歷來是教學中較難處理的內容之一。而如何恰當、科學地處理科技史內容的編寫問題,也成為教科書編寫者所面臨的重要課題。提倡全球文化多樣化的今天,教科書中關于科技史內容的闡述,應力戒俯視其他文明成就的傾向。正如學者指出的那樣:“有效地避免以往講授古代中國科學技術的輝煌成就時,由于分寸把握不好,無意中使學生產生虛驕自大情緒的弊病,這一點非常重要。”①
遺憾的是,岳麓版高中歷史教科書有關中國古代科技史內容的編排和處理,有所欠缺。在必修(III)第6課中,有關中國古代某項科技成就領先西方、歐洲多少年和世界最早之類的表述,共計11次之多,且絕大部分集中在天文和數(shù)學領域。這樣的史實敘述方式,一方面加重了教材內容的空洞化色彩,給教師的課堂教學帶來不小的難度;同時也很可能帶來分析不清晰、結論不客觀等問題。某些所謂的比較,實際上根本就缺乏可比性。例如,該課中提出我國發(fā)現(xiàn)勾股定理“勾三股四弦五”的內容,比西方早了約500年。即使中國真的在西周初年(文獻解讀另論)發(fā)現(xiàn)了“勾三股四弦五”的現(xiàn)象,難道就能得出比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早500年的結論嗎?這是兩種性質不同、歷史影響迥異的成就。中國古人僅僅是發(fā)現(xiàn)了勾股定理的一個特例,而畢氏則是完成了對該定理的完整證明,二者如何進行比較?此外,諾伊格鮑爾等人在對兩河流域出土的泥版文書普林頓322(不晚于漢謨拉比時代,約為我國夏代時期)做了深入的解讀和分析后,發(fā)現(xiàn)巴比倫人在公元前1600年以前就已經記錄了一系列符合勾股定理的畢達哥拉斯數(shù)組,其中最大的一組直角三角形三邊數(shù)字為:12709、13500和18541。②無論是內容還是時間,較之我國的“勾三股四弦五”,都要先進的多。如果按照我們的命名標準,勾股定理應該被稱為巴比倫定理,才算公正。
課程標準明確要求,應該學習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努力做到論從史出,史論結合,這就要求教材的編寫首先做到這一點。遺憾的是,在涉及科技史的領域,不止一種歷史教科書存在史論脫節(jié)、立論不嚴謹和人為拔高中國古代科技成就的問題。本文擬就岳麓版必修(III)第6課天文學史部分的三處表述,結合中外天文學史的研究成果,予以嚴肅的學術商榷,以期有助于學界同仁對這類問題的關注和探討,也使學生在文化多樣化的氛圍中領略中外科技成就的輝煌。
一、張衡地圓說領先西歐
1000多年說辨析
岳麓版教科書認為張衡關于地球為圓形的見解比歐洲人早了1000多年,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有混淆概念之嫌。此種觀點可能源于地理大發(fā)現(xiàn)背景知識的表述,在14、15世紀,關于地球為球形的地圓說,已經為西歐多數(shù)人所接受,人們相信向西一直航行也可以到達印度和中國。而張衡生活于東漢中期,因此張衡關于渾天說的史料,就被用來佐證中國的地圓說早于西歐1000多年的結論。其實,張衡關于地球為圓形的觀點具有明顯的思辨色彩,而且具有不徹底性和自相矛盾之處。因為張衡關于大地球形的觀點,在《渾天儀》和《靈憲》中的表述明顯不一致。在《靈憲》中張衡認為:“天體于陽,故圓以動;地體于陰,故平以靜?!北砻魉终J為天地結構是天圓地平。①此外,張衡提出地圓說和西歐人相信地圓說是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概念。中國古人并不大關心大地的具體結構之類的問題,因為這類問題與中國古代天文學的實用色彩并無相通之處,中國古人明顯缺乏探究此類問題的興趣和動力。
更為關鍵的是,關于大地為球形的見解,西方人早在張衡之前500年就已經提出了,計算之精準,論證之詳備,是后來的張衡所無法比擬的。下面,就西方關于地圓說的發(fā)展歷程做一簡單的回顧和梳理,也由此可窺岳麓版教科書表述之不嚴謹。
畢達哥拉斯(約公元前560―前480年)注意到月食時大地投影到月球上的影子也是圓形的,所以他可能是第一個明確指出地球是球形的人。畢氏對此的解釋是:圓形、球形是最完美的幾何圖形,所以天體都必然是球形的,并且在正圓軌道上運轉。②
作為古希臘著名的思想家和科學家,亞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前322年)在其著作中專門論及大地的形狀,并對大地為何呈球形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和論證,論證的方法和得出的結論大多符合科學的標準。他認為:球是完美的、對稱的,因此天體和地球應該是球形;壓力導致地球的諸組成塊自然地落向中心,因而將會壓成球形;觀測方面的證據(jù)為:月食時地球的陰影總是圓形,人們在向北或向南旅行時,會看到北極星的高度變化和星空變化。③即便是按照目前的科學水平,亞里士多德在觀測方面的論據(jù)和論證方法,依然是有說服力的。
阿里斯塔克(約公元前310―前230年)是古希臘著名的天文學家,比較系統(tǒng)地提出了日心地動說。他在《論日月的大小和距離》一文中提出如下觀點:日地距離為月地距離的18~20倍,太陽直徑為月球直徑的18~20倍,而為地球直徑的6~7倍。④雖然他的結果很不準確,但他關于太陽、月球和地球三者關系和大小的天才思考,在古代非常難得。
此后,古希臘著名的天文學家、地理學家埃拉托色尼(約公元前276―前195年),利用同圓中圓心角與所對應的弧長成比例的原理求出了地球的直徑約為25萬希臘里,合今值39600千米,⑤與赤道的實際長度之間的誤差約為1%左右,較之我國唐代一行的測量值要精確得多,原理和方法也比一行的方法更為科學和簡單。需要說明的是,在初中數(shù)學教科書和不少數(shù)學教輔書中,都有埃拉托色尼測量赤道長度原理的相關知識介紹,但我國中學生鮮有將此知識和歷史教科書觀點聯(lián)系起來加以比較和探究的嘗試,質疑精神和批判意識之缺失,確應引起我們的深思。
與張衡約處于同一時期的托勒密(約90―168年)是古希臘天文學理論的集大成者,對此后西方天文學的發(fā)展影響深遠。他在《天文學大全》中指出:“我們宣布天層是球形的,并且在旋轉;地球也是球形的,并且位于諸天的中心,像一個幾何中心一樣。”⑥雖然托勒密的地心體系是錯誤的,但大地為球形的觀點在其著作中被明確無誤地提出,當不容置疑。因此,所謂張衡地圓說早于西歐人1000多年的觀點缺乏史實依據(jù),違背了論從史出的治史和編史原則。
當然,歐洲進入中世紀以后,天主教的影響日隆,科學一度淪為神學的婢女,歐洲的科學,包括天文學陷入長期的停滯和倒退之中。到文藝復興前夕,歐洲的天文學發(fā)展水平與中國和阿拉伯相比,已屬明顯落后,即便是與古希臘時期的發(fā)展水平相比,也呈現(xiàn)出絕對的倒退。再加上異端裁判所對學者和異端思想的干涉與迫害,地圓說一度成為科學研究的。1327年意大利的阿斯科里認為地球是球形的,就被用火燒死。①甚至連亞里士多德的水晶球體系和托勒密的地心體系也是不準傳播的。正是在這種強烈和令人窒息的神學氛圍中,原本較為先進的儒略歷竟然在歐洲沿用了將近1500年,實則是歐洲天文學發(fā)展史上的恥辱。由于天文學發(fā)展的滯后,1500多年所造成的累積誤差到1582年教皇格里高利改歷時竟然達到10天之久,這在世界諸文明發(fā)展史上都是罕見的。但是,歐洲天文學發(fā)展的停滯和倒退(中國傳統(tǒng)數(shù)學和天文學在明清之際也發(fā)生過類似的情形),并不能說明歐洲學者在張衡之前沒有提出過地圓說,相反,古代歐洲學者關于大地為球形的觀點,就提出時間來說遠早于張衡,在探討的深入程度和和結論的可靠性上,也比中國同期的認識水平豐富和科學的多。建議教師在講授該部分內容時,能夠結合中外天文學發(fā)展的具體史實,引導學生客觀、公正地看待這一問題。
二、一行首次發(fā)現(xiàn)恒星的位置變動說辨析
在介紹黃道游儀時,教科書提出了如下觀點:“唐代著名天文學家僧一行(683―727年)與梁令瓚共同創(chuàng)制了黃道游儀,用它發(fā)現(xiàn)了恒星位置的變動,這在世界上是首次。”客觀地講,這也與史實明顯不符。首次發(fā)現(xiàn)恒星位置變動的不是中國天文學家,而是古希臘天文學家伊巴谷(約公元前2世紀初―前127年)。中國首次發(fā)現(xiàn)恒星位置變動現(xiàn)象――歲差的科學家,也非一行而是東晉的虞喜。
由于地球是一個三軸橢球體,赤道半徑略大于兩極半徑,在日月和其他天體的引力作用下,造成地軸進動,引起春分點沿黃道向西退行,每年退行約50″.2,大約25800年退行一周。這種退行現(xiàn)象被稱為歲差,它造成回歸年比恒星年短的現(xiàn)象和所有恒星的平位置隨時間而變化,冬至點在恒星間逐漸改變位置,約71年退行1度。古希臘的伊巴谷是最早發(fā)現(xiàn)歲差現(xiàn)象的天文學家,他畢生從事天文觀測,獲得了豐碩的觀測資料?!八炎约簻y得的恒星位置和約150年前阿里斯提爾、提莫恰里斯的觀測結果相比較,由此發(fā)現(xiàn)了歲差現(xiàn)象,并定出了歲差的數(shù)值”。②而在中國,東晉的虞喜(281―356年)在公元330年左右提出了“歲自為歲,天自為天”的結論,冬至點每50年西移1度;祖沖之也提出了“冬至所在,歲歲微差”的科學結論,他所編訂的《大明歷》第一次考慮了歲差因素,區(qū)分了回歸年和恒星年。此后,隋代的劉焯、唐代的李淳風都在歲差的研究上有所前進。一行、梁令瓚通過黃道游儀的研制和使用,使歲差現(xiàn)象能夠在天文儀器上體現(xiàn)出來。在黃道游儀的赤道環(huán)上每隔一度打一個洞,使黃道環(huán)能夠仿照古人所理解的歲差現(xiàn)象,不斷沿赤道退行。由上可知,首次發(fā)現(xiàn)恒星位置變動現(xiàn)象的,是古希臘的伊巴谷,中國的虞喜、祖沖之等天文學家對歲差現(xiàn)象的認識,也早于一行和梁令瓚。準確地說,應該是先有中外學者對恒星位置變動現(xiàn)象的發(fā)現(xiàn)和歲差周期觀測的逐漸精確,才有一行將歲差現(xiàn)象在黃道游儀的研制中加以體現(xiàn),而不能將此混同為一行等通過黃道游儀首次發(fā)現(xiàn)恒星位置的變動現(xiàn)象。
三、《授時歷》回歸年精度辨析
岳麓版教科書提到:“郭守敬編制的《授時歷》是我國古代最精密的一部歷法。它以365.2425日作為一年,同地球繞太陽公轉一周的實際時間只差26秒。”應該說,這種敘述同樣是不準確的,與史實和天文學常識有一定出入。當然,不獨岳麓版教科書,不少科技史著作中也將《授時歷》中的回歸年長度誤認為中國古代頒行的歷法中精度最高的一部。在此很有澄清的必要。
宣煥燦在《天文學史》一書中指出:“由于地球自轉的長期變慢,日的長度在十分緩慢地變長,于是一回歸年中的日數(shù)在逐漸減少。據(jù)研究,在公元前14世紀,一年約為365.2424日;公元1世紀,一年約為365.2423日;而現(xiàn)在,一年約為365.2422日?!雹僖簿褪钦f,回歸年的長度(我國古代稱之為“歲實”)有古大今小的變化趨勢,我國宋元時期的學者曾用“消長法”對回歸年長度的變化進行定量分析。因此,同樣一個歲實,在不同的頒行年代,它的實際誤差并不相同。郭守敬《授時歷》定歲實為365.2425日,與理論值的誤差為26秒,與現(xiàn)今通用的格里高利歷完全相同。因此不少論者將該值作為評價《授時歷》精度的一個主要標準,這與宋元時期的歷法發(fā)展史并不相符。首先,《授時歷》的歲實值取自南宋楊忠輔編訂的《統(tǒng)天歷》,這個領先歐洲400余年的科學榮譽應該授予楊忠輔才算公正。《統(tǒng)天歷》于慶元元年(公元1199年)頒行使用,該歷定歲實為365.2425日。其次,盡管《授時歷》與《統(tǒng)天歷》定的歲實完全相同,但兩部歷法實際頒行時的歲實與理論值之間的誤差并不相同,存在少許出入。紐康根據(jù)法國科學家拉普拉斯發(fā)明的原理而提出的,現(xiàn)今仍在使用的回歸年長度計算公式:T=365.24219879-0.0000000614t(初始年為1900年,之前的t取負值),《統(tǒng)天歷》誤差僅為20余秒,而由于回歸年長度的不斷變小,同樣的歲實值到《授時歷》頒行時的誤差就已經是26秒了。故此就回歸年的精度而言,《統(tǒng)天歷》實則優(yōu)于《授時歷》,籠統(tǒng)地認為《授時歷》的回歸年長度在中國古歷中最為精確的觀點并不準確。
當然,考慮到郭守敬等人編訂《授時歷》時所進行的精密觀測、改進天文儀器等舉措,再加上《授時歷》沿用時間超過300余年(明代的《大統(tǒng)歷》實為《授時歷》),說《授時歷》是古代中國人編訂的最為精密的一部歷法,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因為在《授時歷》的編訂過程中,郭守敬等人在全國27個地點進行測影和和測量北極星高度的活動,取得了一大批較為翔實的數(shù)據(jù);編歷過程中又吸取中國古歷之所長,朔望月、近點月等值取自金重修《大明歷》,回歸年長度取自《統(tǒng)天歷》,接受了回歸年長度古大今小的觀點并將其加以改進;徹底廢除上元積年法而以實測值為歷元;創(chuàng)立三次差內插公式處理天文數(shù)據(jù)等,②所有這些,都使《授時歷》精度進一步提高,登上了中國古代歷法的第一個高峰。之所以要強調“中國人編訂”這一限定,也是考慮到立論的嚴謹,要嚴格地以史料為立論的依據(jù)。清代頒行的《時憲歷》的精度無疑高于《授時歷》,到明朝晚期,《授時歷》的誤差已經越來越大,多次出現(xiàn)交食預報不準的情況。與徐光啟、湯若望等人使用的西法相比,中國傳統(tǒng)歷法之術明顯處于劣勢。1643年編訂的《崇禎歷書》和依此編撰的新歷因隨后明朝滅亡而來不及行用,傳教士后將其改為《西洋新法歷書》獻給清廷,此后欽天監(jiān)和清代的歷法編訂幾乎完全被耶穌會士所把持,中國傳統(tǒng)的天文體系完全被歐洲第谷體系所取代。《時憲歷》雖然也屬于中國古歷范疇,但其系西洋傳教士所編訂,所用之術也非傳統(tǒng)的中國歷算之術。因此,較為公正和穩(wěn)妥的說法應該是:郭守敬等人的《授時歷》是古代由中國人所編訂的最為精密的一部歷法。建議教師在課堂上不宜過多地渲染誤差僅有26秒的回歸年長度值,因為該值與此前楊忠輔《統(tǒng)天歷》的誤差相比,已經遜色不少。
四、余論
課程標準就中學歷史教學過程中的情感態(tài)度和價值觀的培養(yǎng)提出了明確的要求:“認識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統(tǒng)一性和多樣性,理解和尊重世界各地區(qū)、各國、各民族的文化傳統(tǒng),汲取人類創(chuàng)造的優(yōu)秀文明成果,進一步形成開放的世界意識。”①學生歷史意識的培養(yǎng)和形成,首先要做到尊重歷史,追求真實;了解其他文明的輝煌成就,才能清醒地意識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勢和不足,教材關于增強歷史洞察力和歷史使命感的基本理念,才能真正落到實處。當然,要實現(xiàn)這樣的教學目標并非易事。首先,應當依照課程標準編寫和提供給廣大師生優(yōu)質、科學的教科書,作為重要的教學資源和主要載體。其次,世界意識、歷史意識和創(chuàng)新意識是有機的統(tǒng)一,只有將中華文明,尤其是中國古代科技成就放在諸古典文明的總體框架和發(fā)展長河中加以考察和定位,才是真正的歷史意識,在此基礎上才能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新意識。過分拔高中國古代科技成就的狹隘民族主義和刻意貶低中國中國古代科技發(fā)展水平的民族虛無主義都是不可取的。由于歷史學科的特殊性質,教科書中出現(xiàn)個別錯誤或闡述不當之處,在所難免,針對此種現(xiàn)象,筆者建議教師在備課、講課過程中注意以下三點:
1.提倡教師要有質疑精神
“教材不是圣經,它只是對《課程標準》上的某個具體內容的一種闡釋而已,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發(fā)揮教師的主導作用,而不應該成為教材的奴隸,要將教材用活,為自己所用。”②課程標準的指導作用主要體現(xiàn)在宏觀領域,著重點并不在具體的史實和現(xiàn)象上,因此留給教師加工、調整和反思的空間是非常大的,這也正是課程標準不同于教學大綱的最為鮮明之處。在提出學生要有質疑精神的同時,教師首先要有質疑的精神。現(xiàn)在是一標多本,教材內容并不與考試內容、答題要點嚴格地一一對應,答案簡單、直接來自于課本的試題在高考中非常罕見,應該說教材對師生的制約作用已遠不如昔,這給教師鉆研教材,部分問題上超越教材,以自己的史學素養(yǎng)彰顯史學魅力、提高教學效果提供了廣闊的舞臺和較大的可能。因此,教師并非完全是教材內容的被動接受者,而應當具備敏銳的眼光、批判的意識,理性地對待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不同聲音(限于對教材硬傷的質疑),通過師生的共同努力,不斷促進歷史教科書編寫水平的提高。長期擔任中學歷史教材編寫工作的王宏志先生就指出:“作為教科書的編著者,我們常說,教師對課本鉆研之透徹,往往勝于我們。這并非溢美之詞,而是從眾多的教師來信里,親身感受到的?!苯處熞矐摮浞终J識到,自身也是教學資源,甚至是教材的主要內容,教師對教材的理解水平和使用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教材的實際使用效果,只有做到這一點,才能使歷史鮮活起來,使史學的魅力得到更為充分的彰顯。
既然新課改強調教師要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那么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思考,在部分問題上超越教材,應該是一種境界更高的教學方式,是對課標中培養(yǎng)學生創(chuàng)新意識理念的生動詮釋和踐行。有一位教師在高一歷史導言課中充滿激情地指出:“他們能夠編書,我們難道連鑒別和表達自己獨立觀點的能力都沒有嗎?上節(jié)課我給大家看過,我們完全有能力也有責任對歷史教科書提出自己的觀點?!雹垩哉Z不多,擲地有聲,廣大師生當以此言共勉。
2.突出主題思想,在中國古代科技成就的貢獻和地位闡述上下工夫
“既然課程標準不強調對古代中國哪些科技成就概述,而強調認識古代中國科技發(fā)明對世界文明發(fā)展的貢獻,那么教師就可以抓住這個主題思想,對教科書提供的教學內容進行取舍和增補,大膽剪裁設計”。④這當然對廣大中學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借助于教師用書、史學論著和網絡資源的基礎上,拓寬自己的知識面,不斷提高自己的業(yè)務能力。在科技史領域,吳國盛教授的高級科普讀物《科學的歷程》和中國科學院杜石然等編著的《中國科學技術史稿》(修訂本)等書,立論嚴謹、體系完整、內容豐富、敘述深入淺出、語言生動有趣,可以作為中學教師講授科技史內容的重要參考讀物。
一般而言,對中國古代科技成就的概述,多屬于識記內容,而強調中國科技發(fā)明對世界文明發(fā)展的貢獻,講授時教師對教學內容有很大的優(yōu)化空間。也只有抓住了這一點,教師才能將歷史講活。因此,馬執(zhí)斌等人明確主張教師將重點放在“貢獻”這一層面上,通過具體而又貼近生活的例子,加深學生對所學歷史知識的理解和應用。這樣的例子是非常多的,除了十進位制、赤道坐標系、古代雜交技術的現(xiàn)代價值等事例外,指南針對世界航海業(yè)和西歐海外殖民擴張所產生的深遠影響;火藥將戰(zhàn)爭推進到熱兵器時代進而導致歐洲騎士階層的消亡;作為古代最為重要和高效的傳播煤質和手段,造紙術和印刷術對促進中國文明發(fā)展和東西方發(fā)展格局的改變所起的作用;中國古代數(shù)學的算法體系在世界數(shù)學發(fā)展史上的地位和現(xiàn)代價值(可結合吳文俊院士的數(shù)學機械化思想、成就加以講解)等,也是較能引起學生興趣的切入點。在這方面,國內外出版的科學社會史的相關論著,有助于教師的科技史教學。
3.適當增補相關知識,優(yōu)化講課內容
科技史作為歷史學中既古且深,甚至是最為偏、難的內容,歷來是教師講課的難點。由于中學生幾乎沒有接觸過較為系統(tǒng)的天文學入門知識,因此要將渾儀、赤道坐標系、牽星板等內容講清楚,更是難上加難。而對于勾股定理這樣的內容,蜻蜓點水式的一掠而過,又難以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如果教師能結合自身和學生的知識結構、適當兼顧學生的認知和心理特點,補充相關知識,對教材內容進行再加工和拓展,在提高學生學習興趣和效果方面,將會有所改進和突破。例如,教師可在閱讀相關數(shù)學史論著的基礎上,向學生適當補充域外文明的知識,強調巴比倫人、中國人和希臘人在不同時期、從不同角度對該定理都做出了歷史性貢獻。中國學者將其稱為勾股定理時,諾伊格鮑爾等人對普林頓322的解讀尚未被學界所知曉和接受,因此對勾股定理的稱呼實際上是一種約定俗成。約為公元前5世紀的中國學者陳子也已經提出了完整意義上的勾股定理,略晚于西方的畢達哥拉斯,這也說明在提出一般原理的勾股定理方面,我國學者的工作也不算晚。此外作為數(shù)學中最為重要的定理之一,勾股定理歷來是中外人士關注的焦點之一,迄今已有近500余種證明方法,這其中我國的趙爽和梅文鼎給出的證明方法別出心裁,簡約而富有美感,趙爽弦圖(見人教版數(shù)學八年級下冊封面)還被選為2002年國際數(shù)學家大會的會徽。此外美國總統(tǒng)加菲爾德、法國皇帝拿破侖,以及愛因斯坦等人的證明方法也較為新穎和獨特,鼓勵學生課下去搜集相關資料,拓展和加深對勾股定理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