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如何才能寫好一篇司法考試制度的改革，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資料和文獻，歡迎閱讀由公務員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鑒。

篇1

關鍵詞 法律碩士 法本法碩 專門化 實務化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識碼：A

法律碩士（法學），以下簡稱法本法碩，是自2009年開始由教育部新增設的一種法律碩士專業(yè)學位類型，①其與此前已經開展的法律碩士專業(yè)學位類型（非法學）最主要的區(qū)別，是該類型的法律碩士招生對象是本科專業(yè)為法學專業(yè)的本科生，而法律碩士（非法學）的招生對象則是本科專業(yè)為法學專業(yè)之外的其他專業(yè)的本科生。法本法碩的設立，使我國法科研究生學歷和學位教育類型更加豐富和完整，到目前為止，我國法科研究生可以分為兩大類：法學碩士和法律碩士。法律碩士又細分法律碩士（法學）和法律碩士（非法學）以及在職法律碩士三種類型。

1 法本法碩設立的積極意義

法本法碩的設立，是我國法科研究生教育中新創(chuàng)設的一種類型。作為一種新生事物，由于與我國已有的法科研究生體系及培養(yǎng)制度、培養(yǎng)模式等存在很多不協調和模糊之處，因此，其在設立之初，即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質疑。有認為是教育部為解決法學本科就業(yè)難而進行的權宜之計，是一種缺少科學論證的制度設計，有認為該制度屬于“非驢非馬”的怪物，搞亂了現有的法學教育體系，更多的人則是對該類型的碩士培養(yǎng)感到困惑和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對該種類型的碩士進行培養(yǎng)。我們認為，法本法碩的創(chuàng)立，從本質上講對于改革和完善我國的高等法學教育制度具有積極的意義和作用，是我國高等法學教育制度的一項重要創(chuàng)新，應當成為長期堅持和適用的一項制度。同時，該項制度作為一項新生事物，實行的時間不長，存在很多問題也是正常的，應當通過不斷改革和完善，使該制度能充分發(fā)揮其推動高等學校法學教育發(fā)展和法律人才培養(yǎng)的積極作用。法本法碩設立的意義主要是：

1.1 符合法學教育改革的方向，有助于培養(yǎng)高層次、應用型法律人才

我國法學教育經過，經過多年的發(fā)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為國家法治建設培養(yǎng)了大量的法律人才。但是，也應當看到，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發(fā)展，我國高等法學教育發(fā)展也存在很多問題，迫切需要改革。我國已往高等法學教育所存在的最主要的問題是，偏重于學術型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培養(yǎng)的法科學生偏重于理論而缺少實踐經驗和能力，這與國家法治建設更多需要應用型實務型法律人才的實踐需要相矛盾，也因此造成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需求的脫節(jié)。②因此，我國高等法學教育的改革方向，就是要改變法學教育人才培養(yǎng)與社會對法律人才需求的矛盾，為國家和社會培養(yǎng)更多高層次、應用型法律人才。

法本法碩的設立，完全符合法學教育改革的這一方向。在此之前，法學本科畢業(yè)的學生，如果繼續(xù)深造，只有法學碩士研究生一條出路。而我國的法學碩士研究生的定位和目標，都是以學術型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作為目標，并非以應用型法律實務人才作為培養(yǎng)目標。由于社會對于學術型研究生需求有限，而司法部門及其他法律實務部門對高層次法律人才有更大的需求，因此，導致法學碩士的就業(yè)主要轉向法律實務部門，但是其培養(yǎng)目標和培養(yǎng)模式決定了卻很難適應司法實務的要求。正是由于這一原因，所以教育主管部門決定根據社會實際對應用型法律人才需要，決定增設法本法碩這一類型，并有意識地壓縮學術型法學碩士招生規(guī)模，擴大法本法碩等應用型法律碩士招生規(guī)模。因此，法本法碩的設立，可以說完全符合我國高等法學教育改革的方向，是根據法學教育改革的需要所進行的一種重要制度創(chuàng)新。

1.2 適應我國法學教育的實際情況，有助于我國高等法學教育學位體系的完善

法本法碩的設立，不僅符合高等法學教育的改革方向，也符合我國高等法學教育的實際情況。我國高等法學教育經過多年的快速發(fā)展，已基本形成了以法學本科為主，包括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在內較完整的法學學歷和學位體系。但是，碩士研究生層次上，過去只有單一的法學碩士這一學術型碩士學位，而這種單一的學術型研究生所培養(yǎng)法律人才，無法適應司法實務對于高層次應用型人才培養(yǎng)的需要。因此，建立一種與社會需求相符合的新的研究生學歷和學位制度成為法學教育的客觀需要，也成為完善法學教育學歷和學位層次的客觀需要。③同時，由于法學本科專業(yè)的過度發(fā)展，導致法學本科學生就業(yè)難也成為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社會對法學本科生的需求已呈飽和狀態(tài)，而社會對于高層次、職業(yè)化的法律人才需求卻無法得到滿足。法本法碩的設立，既滿足了法學本科畢業(yè)生提升層次的需要，也滿足了社會對法學教育提供高層次應用型法律人才的需要，因此，它的設立完全符合我國法學教育的實際情況和社會對高層次應用型法律人才的渴求，是一種良好的教育制度創(chuàng)新措施。

2 法本法碩教育存在的問題

法本法碩作為法學教育中一項創(chuàng)新制度，開展的時間不長，制度設計缺少充分的論證和實踐的檢驗，因此，制度存在問題并不奇怪。任何新生事物都有一個成熟與完善的過程。目前法本法碩制度存在的主要問題是：

2.1 培養(yǎng)方案與法本法碩培養(yǎng)目標存在偏差

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在指導培養(yǎng)方案中的定位是：“為法律職業(yè)部門培養(yǎng)具有社會主義法治理念、德才兼?zhèn)洹⒏邔哟蔚膶ｉT型、實務型法律人才”。目標的定位是高層次的“專門型”、“實務型”法律人才。應當說，對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的定位是準確的，這種定位，使得法本法碩與法學本科、法學碩士、法律碩士（非法學）在培養(yǎng)目標和定位上有了明確的區(qū)別。

法學本科的培養(yǎng)目標和定位，依據現在所形成的共識是以法律職業(yè)為導向的素質教育與專業(yè)教育相結合的法律人才培養(yǎng)教育。法本法碩的教育培養(yǎng)，與法學本科的教育在培養(yǎng)目標和定位上的差別主要有三個方面：第一，層次上的差別。一個屬于本科教育；一個屬于研究生教育；第二，專業(yè)化程度上的差別。法學本科教育，是不分專業(yè)的法學基礎綜合教育，法本法碩是法學本科基礎之上的專業(yè)化教育，其專業(yè)化程度應當高于法學本科生；第三，實務化程度差別。法學本科雖然也強調一定的法律實務經驗和技能的培養(yǎng)，但重點仍在法學基礎理論和綜合素質的培養(yǎng)，而法本法碩的實務化要求則比法學本科要高得多，法本法碩應屬于典型的職業(yè)化教育，要求其畢業(yè)的學生直接能夠滿足法律職業(yè)的要求。

法學碩士的培養(yǎng)目標是學術型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主要是培養(yǎng)從事法學教育和法學研究人才，其與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的定位是應用型法律人才，主要是為司法部門及其他法律實務部門輸送應用型人才的培養(yǎng)目標有明確的區(qū)分，特別是法本法碩的實務化要求，是其與法學碩士的最本質的區(qū)分。

法律碩士（非法學），與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雖然都是屬于培養(yǎng)高層次應用型法律人才，但由于其招生對象不同于法本法碩，因此，其培養(yǎng)目標主要是復合型法律人才，其法碩階段的培養(yǎng)任務比較明確，主要是法律知識和法律實務技能的培養(yǎng)。法本法碩則主要應當是培養(yǎng)法律專門化和實務化應用型法律人才。

雖然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比較明確和準確，但是，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方案設計卻與其目標出現了偏差，導致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方案與法學本科、法律碩士（非法學）培養(yǎng)方案重復和雷同現象，其最主要的表現，就是在課程設計上沒有突出法本法碩的專門化特點和要求。

法本法碩的指導性培養(yǎng)方案規(guī)定：課程設置按法學一級學科為主設置，分為必修課和選修課。必修課共12門，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外語二門公共理論課外，其他9門課分別是法理學、中國法制史、憲法、民法、刑法、刑事訴訟法、民事訴訟法、行政法、經濟法和國際法。選修課由各培養(yǎng)單位自行確定。從上述課程設置可以看出，法本法碩的課程與法學本科的核心課程、法律碩士（非法學）的必修課程基本一致，指導思想都是按法學一級學科設課。這種設置顯然沒有體現出法本法碩專門化的特點和要求。對于已經過四年法學本科學習的學生，碩士階段仍然是本科已有核心課程的學習，不僅無法體現出其專門化的特點和要求，而且也使教師和學生都無所適從，難怪教師不知道該如何教，學生不知該如何學。④如果說對于法學本科按法學一級學科設課，體現的是寬口徑、厚基礎的要求，對于法本法碩顯然應當是法學知識的專業(yè)化和精細化，現有這種課程設置顯然是不符合這一要求的，明顯偏離了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和定位。

2.2 教育培養(yǎng)單位的培養(yǎng)觀念和模式等有待于轉變

法學院系是法本法碩的教育培養(yǎng)的主體，法本法碩教育制度的成功與否主要取決于各法學院系是否能夠勝任這種類型法律人才培養(yǎng)的要求。從目前看，各法學院在法本法碩培養(yǎng)教育上雖然進行了不少有益探索，但是總體上對于這一類型培養(yǎng)教育準備不足，存在不少問題：

第一，對于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研究重視不夠。法本法碩作為一種新事物，沒有成熟的經驗可供借鑒，因此，急需加強對于法本法碩培養(yǎng)體制、培養(yǎng)模式、課程設置等一素列問題的探索和研究。但目前各單位對這些問題的研究還很不充分。對法本法碩多數還在沿用法學碩士的培養(yǎng)模式進行培養(yǎng)。

第二，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模式還不成型。各學校對于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模式進行了一些有益探索，但總體上都還不夠成熟。多數培養(yǎng)單位都是按《培養(yǎng)方案》規(guī)定的培養(yǎng)模式進行，但由于培養(yǎng)方案本身不成熟，而且各培養(yǎng)單位已習慣于法學碩士的培養(yǎng)模式培養(yǎng)研究生，因此，真正能夠體現法本法碩特點和要求的培養(yǎng)模式還有待于進一步探討。

第三，師資力量不適應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要求。法本法碩培養(yǎng)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強調其實務能力的培養(yǎng)，這就要求教師應當具有較豐富的實踐經驗和較強的法律實務能力。但是，各培養(yǎng)單位的教師，多數都不具有這方面的能力，這也影響對法本法碩的實務能力的培養(yǎng)。

2.3 影響法本法碩教育的外在政策措施還有待于完善

第一，就業(yè)政策。目前，我國對于法學專業(yè)的就業(yè)政策導向缺少層次性，專業(yè)性的法律機構（法院、檢察院、律師等）職業(yè)準入的門檻過低，一般法學本科畢業(yè)都可以報考。這種就業(yè)政策導致法科研究生在招生和就業(yè)方面都出現一定的劣勢。一方面，很多優(yōu)秀的本科生，基于就業(yè)優(yōu)先考慮和學習成本的考慮，不愿意報考研究生，而報考研究生的往往并不是本科生中的優(yōu)秀學生，導致研究生生源質量下降，從而影響研究生的培養(yǎng)質量；另一方面，研究生就業(yè)成本遠大于本科生的就業(yè)成本（無論是對學生本人還是對就業(yè)單位都是如此），也使研究生在就業(yè)競爭方面處于劣勢，這更減少了學生報考研究生的動力。對于法本法碩，目前的就業(yè)政策導向尤其不利。一方面，在就業(yè)方面與本科生的競爭處于不利地位，另一方面，在與其他類型的研究生競爭中也處于不利地位。法學碩士一方面具有專業(yè)化的優(yōu)勢，另一方面具有被社會了解時間長、認可度高的優(yōu)勢，因此，用人單位偏好選擇法學碩士；法律碩士（非法學）則具有知識復合型的優(yōu)勢，在就業(yè)方面也較法本法碩具有優(yōu)勢。⑤

第二，司法考試政策?，F行的司法考試政策，對于推動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的銜接，無疑發(fā)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現行司法考試政策也給法學教育帶來很多負面的影響。其中，一個重要的影響，就是導致法學教育無法分階段分層次培養(yǎng)不同類型的法律職業(yè)人才?，F行司法考試的入門條件是本科畢業(yè)，而且一次考試確定職業(yè)資格。對于要從事法律實務職業(yè)的人而言，只要通過了司法考試，就取得了從事法律職業(yè)的資格。這種政策帶來的結果就是無論是否經過系統(tǒng)的法律教育，無論是否經過職業(yè)化的法律訓練，只要通過了司法考試，就可以做法官、檢察官和律師。對于多數法科學生而言，本科未畢業(yè)就可以參加司法考試，通過司法考試就可以做法官、檢察官和律師，為什么還要讀研？這直接影響學生接受更高級法律教育的積極性，尤其是法律碩士這種應用型高層次法律人才的教育培養(yǎng)。

第三，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政策。教育部推出的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對于推動我國法學教育職業(yè)化和國際化具有重大意義。但是，該項政策設計也存在影響法學教育分層次培養(yǎng)的問題。其主要問題在于該政策的定位是法學本科教育，學界稱其為“以本為本”，缺少對于法科研究生教育的關注。如果僅將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定位于法學本科教育，對于法本法碩教育將會是一個重大的沖擊，將使法本法碩處于一種更加尷尬的位置。因為法本法碩本身的定位是培養(yǎng)高于法學本科層次的高層次的應用型法律人才，如果單純法學本科教育已經可以完成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任務，法本法碩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

3 法本法碩的改進對策

3.1 修正培養(yǎng)目標與培養(yǎng)模式之間的偏差，盡快確立以專業(yè)化和實務化為特色的基本培養(yǎng)模式

如前所述，基于我國法學教育的現狀、依法治國對于職業(yè)化法律人才的需要及法學教育的規(guī)律，法本法碩教育制度的定位和目標是適當的，即培養(yǎng)區(qū)別于法學本科、法學碩士和法律碩士（非法學）的高層次的專門型、實務型法律人才。依據這一定位和培養(yǎng)目標，法本法碩的基本培養(yǎng)模式應當主要體現兩個特色：專門化和實務化。

所謂專門化，我們理解就是指專業(yè)化，是相對于法學本科不分專業(yè)方向特點的一種法學專業(yè)方向化要求，即從法學一級學科向法學二級學科或三級學科等的專業(yè)細化劃分。這種專業(yè)化劃分，既可以按現行的法學一級學科、二級學科劃分，也可以不依現行的學科劃分而按大的專業(yè)方向劃分，例如法學專業(yè)之下，可以設刑事法方向（含刑法、刑事訴訟法等）、民事法方向（民法、商法）等，也可以按更細的方向劃分，例如，金融法方向、稅法方向等。具體設哪些方向，可以由各培養(yǎng)單位根據各自的特點自行決定，但是，對于法本法碩而言，專業(yè)化是必須的，這是由法本法碩生源特點、培養(yǎng)目標和職業(yè)需求共同決定的。如果沒有專業(yè)化，法本法碩就無法與法學本科相區(qū)分，也無法與法律碩士（非法學）相區(qū)分。

基于法本法碩專業(yè)化的要求，現行指導性培養(yǎng)方案中的課程設置按法學一級學科設置的指導思想必須要改為按專業(yè)方向設置為主。必修課主要應當考慮是專業(yè)必修課而不是法學專業(yè)的共同核心課。例如，對于刑事法方向的學生，僅刑法學專題、刑事訴訟法專題成為必修課，民法、經濟法等專題不再成為該方向的必修課程。

所謂實務化，我們理解就是培養(yǎng)學生從事法律職業(yè)所需要的解決實際法律問題所應具有的知識和能力，是相對于法學本科偏重于法學理論和法律知識的了解和掌握，相對于法學碩士偏重于法學理論的學習和研究而言，法本法碩應在掌握法學理論和一般法律知識的基礎上，重點在于將法學理論和法律實踐相結合，學習和掌握運用法學理論解決實踐中法律問題的知識和能力。實務化，是法本法碩作為應用型法律人才區(qū)分于法學碩士作為學術型人才培養(yǎng)的主要區(qū)別所在。

法本法碩現行的指導性培養(yǎng)方案中，對于法本法碩的實務化特點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在培養(yǎng)方式中將重視和加強實踐教學，著重理論聯系實際的實務能力的培養(yǎng)列為基本的培養(yǎng)方式，并在培養(yǎng)工作中專列了實踐教學的要求等，雖然在如何改進實踐教學和加強學生的實務能力培養(yǎng)方面還存在很多值得探討的問題，但重視法本法碩的實務化培養(yǎng)方向則是應當肯定的。

3.2 培養(yǎng)單位應積極探索和完善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模式和措施

法本法碩作為法學教育中的一種創(chuàng)新制度，在很多方面不成熟和不完善，需要在實踐中加以不斷改進和完善。這其中培養(yǎng)單位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⑥作為培養(yǎng)單位，主要應當采取以下措施：

第一，認識法本法碩的積極意義，積極研究探索培養(yǎng)模式和培養(yǎng)措施。培養(yǎng)單位首先應當在觀念上充分認識法本法碩教育制度的意義，把法本法碩的教育作為我國高等法學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認真加以研究和積極開展相應的教育培養(yǎng)工作。第二，積極開展法本法碩培養(yǎng)模式的探討。根據法本法碩的培養(yǎng)目標和定位，結合培養(yǎng)單位的實際情況，探討法本法碩的教育培養(yǎng)模式。在課程的設置上，應當按專業(yè)化和實務化的要求設置相應的課程，改革目前按法學一級學科設置課程的做法。在教學方法上，強化實踐教學，著重培養(yǎng)學生實務能力的培養(yǎng)。第三，加強雙師型師資隊伍建設。針對師資隊伍偏重于理論研究，缺少實務經驗的現實，采取多種措施，加強教師的法律實務經驗的培訓。可以讓教師到法律實務部門掛職，請有豐富司法實踐經驗的實務界專家擔任兼職教師，為法本法碩學生配備雙導師等措施，改進現有的師資隊伍結構，加強學生實務能力的培養(yǎng)。

3.3 完善與法本法碩相關的配套政策

第一，就業(yè)政策方面，應當提高職業(yè)法律部門用人的學歷要求，對于法官、檢察官和律師等典型的法律職業(yè)，應要求具有法律碩士學歷。這種要求，既符合職業(yè)法律人職業(yè)化、精英化的要求，有利于提高法律職業(yè)部門法律人的素質，也有利于推動法學教育向職業(yè)化和精英化方向發(fā)展。

第二，改革司法考試。司法考試應當借鑒國外的做法，分二階段進行。第一階段，以本科畢業(yè)生為對象，注重法學基本理論和基本知識的考查。第二階段，以法科研究生為對象，注重法學專業(yè)知識和法律實務能力的考查。通過兩階段的司法考試，才能進入法律職業(yè)部門，從事法官、檢察官、律師等法律職業(yè)。⑦這種改革，既可以滿足不同行業(yè)對于不同層次法律人才的需要，又有利于推動法學教育對人才的分類和分層次培養(yǎng)。

第三，調整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定位。將目前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單純定位于法學本科教育，調整成為包括法學本科和法律碩士教育在內的一項系統(tǒng)工程，使法律碩士教育成為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調整既符合卓越法律人才培養(yǎng)計劃設置的目的和要求，也符合法學教育的內在規(guī)律，有利于法學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有效銜接。

4 結束語

法本法碩，作為我國法學教育中的一種新生事物，其創(chuàng)設具有積極的意義，符合我國法學教育改革方向和社會對法律人才培養(yǎng)的要求，也有利于我國法學教育體系的完善。作為一項新生事物，其制度設計和實施存在不完善之處在所難免，我們應積極使之加以完善，使其真正發(fā)揮其應有的作用，這需要法學界和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

注：本文系山東省研究生教育創(chuàng)新重點項目《法律碩士（法學）培養(yǎng)方案的創(chuàng)新設計》（課題編號：SDYY12148）的中期研究成果。課題負責人：金福海，男，煙臺大學法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課題組主要成員：范李瑛、于永芹、劉經靖、郭靜均為煙臺大學法學院研究生導師和教師

注釋

① 關于轉發(fā)全日制碩士專業(yè)學位研究生指導性培養(yǎng)方案的通知（學位辦[2009]23號）.

② 吳英姿.“法本法碩”與法學人才培養(yǎng)模式改革.教育與現代化，2010.9（3）.

③ 冀祥德，王崇華.規(guī)范與特色：中國法本法碩培養(yǎng)反思.西部法學評論，2010（4）.

④ 包萬平，李金波.全日制法律碩士（法學）人才培養(yǎng)的問題與對策，研究生教育研究，2011（6）.

⑤ 王鍵.招生政策調整與法律碩士教育面臨的新挑戰(zhàn)，南京大學法律評論，2010年春季卷.

篇2

【關鍵詞】：司法考試；法律職業(yè)共同體

一、問題的導入

目前，全國統(tǒng)一司法考試是選拔法律人才的重要渠道。自2002年司法部開始推行全國統(tǒng)一司法考試以來，初任法官、檢察官和執(zhí)業(yè)律師、公證員必須通過考試獲得司法職業(yè)資格。制度的設計使司法考試成為一種職業(yè)準入門檻，為建立我國法律職業(yè)共同體搭建平臺。司法考試制度施行十年以來，催生了不少司法培訓機構，很多人指責司法考試沖擊了正常的法學教育秩序，對“博士生考不過碩士生，碩士生考不過本科生，法學本科考不過非法學本科”的現象更是嗤之以鼻。當然，我們會正視這些現象，通過司法考試體制的完善，解決現存問題。在此，我們有必要對司法考試制度的完善做出探討。

二、完善司法考試制度的必要性

（一）完善司法考試制度是構建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必然選擇

通常意義上來說，法律職業(yè)共同體主要是由法官、檢察官、律師、法學院四類構成，當然還包括企業(yè)法務、政府法務及其他從事與法律事務有關的職業(yè)?！霸诖箨懛ㄏ祰?，一般都是以類似的司法考試作為司法官遴選的基本依據的?！蓖|性的法律人才是構建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關鍵因素，正如學者吳漢東曾指出，“法律人才應當有三個相同的規(guī)格要求：第一，共同的法律精神、法律信仰、法治理念、法律職業(yè)倫理；第二，相同的法律知識結構；第三，相通的法律技能。”。

（二）完善司法考試制度是提高法律職業(yè)準入門檻的必要準備

自司考設立以來，參考人數井噴式增加，到2012年超40萬人報名，近三年的錄用率在20%到27%之間。這種高淘汰率，能過濾掉部分不適格的人。同時，由于近年來，司法考試中減少了單純記憶的客觀題比重，增加了對法律時務、案例分析等更能體現法律思維能力的考察，那些不具有法學教育背景的人便很難通過考試，而經歷了正規(guī)法律教育的學生平時所積累和內化了的法律知識、技術乃至信仰往往能幫助他們通過考試?，F實生活中，很多法學院校并不具備相應的師資能力，卻招收了很多學生，不僅浪費了國家教育資源，還增加了法學專業(yè)的就業(yè)壓力。將司法考試錄用率作為一項考核標準，通過良性競爭，淘汰不具備法學教育能力的院校，投入更多的資源培養(yǎng)精英法律人才，避免形成“法律碩士是法學本科‘壓縮版’的尷尬局面”。

（三）完善司法考試制度是促進法律職業(yè)群體合理流動的必經階段

司法考試歷來以培養(yǎng)法官、檢察官、律師為目標，而這些“法律人”因為種種原因，常會出現職業(yè)間的逆向流動?！耙苑ü贋槔幌衿渌麌乙咽峭ɡ摹ü偕?、律師多’現象，中國獨一無二地出現了‘律師少、法官多’的法律人才結構”。常出現的情況是，法官因為資歷、薪酬等原因，轉向了律師行業(yè)或者其他職業(yè)。這種職業(yè)流動模式帶來了諸多不良影響，呈現出“有經驗無地位、有地位無經驗”的現象，不利于司法公正。反觀其他國家，我們會發(fā)現大多數國家的職業(yè)流動模式與我國相反。例如美國的法官、檢察官以及其他法律時務工作者都是從律師之中選出來的，律師是邁入其他法律職業(yè)的前提。

（四）完善司法考試制度是將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連接起來的必然結果

司法考試是法學教育走向法律職業(yè)的獨木橋，如何通過司法考試幫助學生更順利地過渡到法律職業(yè)階段必然涉及三者的關系問題。

1、司法考試促使法學教育將理論與實踐結合

社會格局的急劇轉型，疑難沖突此起彼伏，高端法律人才缺位。單純的理論教學已經不能適應社會發(fā)展的要求，司法考試中愈加注重對法律運用能力的考察。較之以往，司考更加強調法學教育的實踐性，一方面要求更新法學教育觀念，另一方面鼓勵學生參與法律實踐。

2、司法考試是法律職業(yè)準入的最低要求

司法考試除了是法律職業(yè)準入的門檻外，還應發(fā)揮增強法律職業(yè)認同感的作用。法律職業(yè)的認同感，是構建同質性的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重要條件。不同法律職業(yè)之間相互尊重，才能漸漸消除“部分律師遭受法官和檢察官刁難和敵視”的現象。目前我國法律職業(yè)者之間知識背景較為多元化，很難達成同質性的認識，司法考試的考試資格是導致這種現象的重要因素。

三、完善司法考試制度的路徑

司法考試作為一種考試制度，就難免會出現應試的現象，這也正是遭人詬病的地方。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完善這項制度，降低通過司考的偶然性因素，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司法考試對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建構作用。因此，本部分將結合國內外司法考試制度，試對完善司法考試制度提出幾點改革意見。

（一）分段考試――法的確定性要求法律人的確定性

針對司考“一考定終身”的弊端，大家普遍認為一次考試偶然性過大，不足以測試學生的能力，發(fā)揮失常的情況時有發(fā)生。因此，有學生希望能分段考試，降低失誤的風險。那么，是否應該增加考試次數？以何種方式增加？增加考試次數究竟能否解決一次考試的弊端呢？

比較中外司法考試制度，我們會發(fā)現國外大多數國家實行的是分次或分階段考試。以德國為例，德國采取了歐陸法系比較常見的“兩段式”司法考試模式，中間還夾有一個預備期研修培訓，一般只有極少的法科生能最終獲取法官資格。德國《法官法》第5條規(guī)定：只有在大學完成法學專業(yè)學習并通過第一次國家考試，然后完成見習服務并通過第二次國家考試，才能取得法官資格。德國的分階段考試能夠實現選拔優(yōu)秀法官的目標，但是這種高淘汰率不符合當代中國國情。首先，中國正處于法治社會的建設階段，急需大量的法律人才，只有一個合理的淘汰比率才能實現集約化教育資源利用。其次，德國的培養(yǎng)模式要求投入大量資源在見習服務階段，這在中國職前培訓不系統(tǒng)、不完善的條件下是無法實現的。

我國有學者主張另一種類型的分段考試方式，即把現在的一次性考試改為法學基礎知識和法律分析論述兩次考試。第一次考試采用客觀題，合格率約為三分之一，合格后取得第二次考試資格；第二次采用案例分析、寫作等主觀題型，以法律實務中涉及到的實體法、程序法為主，合格率仍為三分之一。將客觀題和主觀題分開，采用兩次考試的方式，與現在的考試方式有2個明顯的不同：①淘汰體制。形式上雖然是兩次考試，分次淘汰，但通過客觀題來衡量，真能起到甄別是否接受過法學專業(yè)教育的目的嗎？②考察內容。此種分次考試方式給人拼盤花樣翻新的印象，僅是在現在的基礎上，將主觀和客觀換了一種組合方式。所以，將客觀題與主觀題截然分開的方式，筆者無法認同。

筆者認為分段和分次是有結合的余地的，具體來說，我們可以采納德國二次分段的方式，通過第一次考試者方能參加第二次考試。第一次考試的定位是單科目考核，第二次考試的定位是綜合性考核。考過規(guī)定門數的單學科就算是通過第一次考試，之后參與一定年限的法律實踐，再進行第二次綜合性的司法考試，第二次更多的以主觀題為主，考察法律思維能力。

（二）報名資格――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同質性要求法律人的專業(yè)性

試想，若任何人都能參與司法考試，如何能實現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同質性。因此，對于報名資格我們需要進一步完善。怎樣完善報名資格，無外乎擴大和縮小兩種選擇。

有學者認為，設計分階段考試后，應該在報考政策上，放寬報名資格要求，放開對包括黨校文憑報考資格的限制，并向法學高學歷人才傾斜。放開資格要求可以使更多的人了解法律，推進法律人才多元化。但是，結合我國實際會發(fā)現，不管從法學教育渠道，還是從教育層次來說，學習法律的人都很多，卻沒有形成實際上的法律秩序，反而導致法學教育十分混亂，例如我國既有正規(guī)的普通高等法學教育，又有夜大、自考等非正規(guī)的法學教育。

有學者主張，不管考試次數是多少，報名資格上“必須強調參考人員的法學教育背景”，其意即在保持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教育背景的同質性。這不僅是大多數國家的經驗，也與我國現狀相符。大陸法系國家都將法律專業(yè)學歷文憑當作司法考試的必要條件，原來不要求專業(yè)學歷文憑的一些國家近年來也轉而提出要求，如日本和韓國。面對法科學生被各種司考培訓學校所擄獲以及資格考試階段的“棄大學而去”的現象，日本和韓國先后都在吸納美國經驗的基礎上，推出了“法科大學院改革”。

筆者同意第二種觀點，將司法考試的報名資格限制為接受正規(guī)的法學教育。這不僅是為了實現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同質性，也是為了社會的人才結構更優(yōu)化，畢竟“統(tǒng)一司法考試所賦予的只是從事法律職業(yè)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那些不具有正規(guī)法學教育背景的人可以將精力放在其他方面，構建多元化的社會人才結構。法學院校也可以集中利用法學教育資源，逐步向精英化教學模式前行，將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更好地結合在一起。

（三）區(qū)域分配――考用制度銜接

司法考試的統(tǒng)一實行，出現了中西部地區(qū)部分縣、區(qū)無人考過的窘境。而合格的司法人才，又不愿到偏遠地區(qū)參與司法工作。為此，有人建議進一步降低司法考試在部分地區(qū)的通過分數線，甚至出現“大司考、小司考”的做法，完全打破了來之不易的司法考試統(tǒng)一性。這樣做是否真的能解決難題？對此，筆者持反對態(tài)度。

大家之所以相信司法考試，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于它的全國統(tǒng)一性。統(tǒng)一參考至少從形式上提供了公平競爭的機會，大家可以平等參與。我們并不反對司考分數線在一定范圍內不同，但大幅減低，甚至新設小司考是不符合邏輯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全國統(tǒng)一司法考試名存實亡。建立考用平衡制度，除了將司法考試分段化外，筆者主張采用類似注會考核的科目進修，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加入大學考試成績的比例。如前所述，我們可以將第一、二次司法考試中間的法律實踐靈活處理，比如規(guī)定參與偏遠地區(qū)建設的可縮短法律實踐的時間、去基層參與固定年限的司法實踐可以獲得第一次的免考資格等。但是，尋找考用平衡點時，我們的目光不能局限于司法考試本身，還應該從經濟待遇、社會保障等角度入手，吸引法律人才向偏遠地區(qū)流動。

四、結語

完善司法考試制度的目的歸根結底是建立起中國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最低入門標準，使我們的法律職業(yè)人員在較高的起點上從事專業(yè)化的司法職業(yè)。本文以司法考試制度對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構建作用為切入點，結合完善司考制度的必然性和可能性，進一步對比各方觀點后，對司法考試存在的弊端加以回應，從分段考試、報名資格、區(qū)域分配三方面做出努力?；谏鲜龇治龊团袛?，我們有必要進一步對司法考試制度加以研究，使我國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構建成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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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摘要題】海外來風

【關鍵詞】法學教育/司法考試/法科大學院構想

【正文】

日本稱法官、檢察官、律師三種法律專門職業(yè)人員為“法曹”。欲成為法曹，首先要通過競爭率極高的司法考試，然后在司法研修所中經過一年半的司法研修，最終考試合格才能夠最終擔任法曹。在這種法曹培養(yǎng)制度下，法學教育與法曹選拔脫節(jié)，二者并無直接的聯系。司法考試嚴格限制人數，（注：日本選拔的法曹人數歷來較少，現行制度下，從20世紀60年代直到90年代初，每年司法考試合格人數只有500人左右。90年代以來開始增加合格人數，現在每年的合格人數為1000人左右。參見丁相順：《日本法律職業(yè)選拔培訓制度及其改革》，《人民檢察》2000年第4期，第61頁。）一方面塑造了日本司法精英型的特征，保障了司法的公正性，另一方面也導致了日本司法人數不足，司法救濟不夠的弊端。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日本國際和國內環(huán)境的變化，在規(guī)制緩和的大形勢下，長期依靠行政指導制調整社會關系的日本開始了由“事前規(guī)制型”向“事后檢查型”的改革。（注：關于日本司法改革的背景，參見2000年12月28日《法制日報》載《密切法律交流推進中日友好——訪日本法務大臣高村正彥》一文，法務大臣高村正彥說：“人類即將進入21世紀，對于日本而言，面臨社會、形勢的復雜多樣化以及國際環(huán)境的變化，當務之急是推進行政等各項改革，完成由‘事前限制型’社會向以個人責任為基礎的‘事后檢查型’社會的轉型。具體到司法領域，日本將大力推進司法改革，完善法律制度體系，下個世紀，司法將在維護法治社會、保障國民權利等方面發(fā)揮更為重要的作用?！保┻@樣，為了解決司法人數不足的問題，大學的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制度、法曹培養(yǎng)制度、司法制度開始聯系起來，法學教育界和司法實務界提出了法科大學院構想。

一、日本法學教育的基本特征與改革

日本的法學教育是在法制近代化過程中建立起來的。日本法學教育在明治時期就形成了官方與民間法學教育的二元格局，經過明治政府的一系列統(tǒng)合措施，近代法學教育培養(yǎng)的法科學生為推進日本法制近代化過程和國家的近代化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注：丁相順：《日本近代法學教育的形成與法制近代化》，《法律史論集》2000年專集，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第437頁。）

二戰(zhàn)以后，隨著司法考試制度的建立和精英型法律家階層的形成，在大學教育日漸普及的情況下，法學教育成為一種法律修養(yǎng)式的普及型教育，“日本大學本科階段（四年制）法學教育的目的并不是培養(yǎng)法律的專職人才，而是一種為普及法學思維方式而開設的普通素質教育。實際上，可以說這種教育的目的只是為即將步入社會的學生養(yǎng)成法律思維(Legalmind)為此，在日本各大學法學院的本科課程設置中，除法律方面的科目以外，往往還包括與法律職業(yè)無直接關系的學方面的內容，四年制本科畢業(yè)生人多從事非法律工作”（注：[日]鈴木賢：《日本的法學教育改革——21世紀“法科大學院”的構想》，這是作者于2000年12月參加“21世紀世界百所著名大學法學院院長論壇”國際研討會時發(fā)表的論文。參見此次研討會論文集。）。在現行司法考試制度下，不僅本科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無直接關系，而且生教育也與法律職業(yè)沒有直接關系。研究生院培養(yǎng)的法學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大多從事法學教育和研究工作。日本全國共有622所大學（國立大學99所，公立大學66所，私立大學457所），其中有93所大學開展法學教育，擁有法學部或者法學院。法律專業(yè)學生畢業(yè)后的去向大體可以分為三類：一部分充任中央國家機關和地方政府機構的公務員；大部分人在各種民間的或公司中就職；只有極少一部分的畢業(yè)生能夠通過司法考試成為專門的法律職業(yè)家。（注：[日]鈴木賢：《日本的法學教育改革——21世紀“法科大學院”的構想》，這是作者于2000年12月參加“21世紀世界百所著名大學法學院院長論壇”國際研討會時發(fā)表的論文。參見此次研討會論文集。）

雖然司法對于大學生可以給予免考修養(yǎng)科目的待遇，大學法學部所學到的基礎知識也可以在司法考試中上，但是，大學基本上不與職業(yè)發(fā)生直接的聯系?！爸匾氖且杂洃洖橹行牡乃痉荚?。一次考試能否成功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大學的法律教育基本上不起作用。”（注：[日]鈴木賢：《日本的法學教育改革——21世紀“法科大學院”的構想》，這是作者于2000年12月參加“21世紀世界百所著名大學法學院院長論壇”國際研討會時發(fā)表的論文。參見此次研討會論文集。）

盡管在制度上，現行的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不存在直接的關聯，但在某種程度上，二者也存在著若即若離的聯系。法生要通過司法考試，大學的法學教育也是重要的知識積累。同時，由于法律職業(yè)的精英型特點，成為法曹是許多畢業(yè)生的理想，反過來，各個學校對司法考試合格人數也是相當重視的，司法考試的通過率成為評判法學部水平高下的一個重要指標，這也促使各個大學努力將教學目的服務于司法考試的需要。盡管如此；由于司法考試合格人數受到阻制，法學部致力于提高司法考試合格率的努力也是有限的，其著眼點只是通過提高司法考試合格率來提高學校的聲譽，而學校的主要教學對象仍然是那些不可能通過司法考試或者是不對司法考試抱有奢望的大多數學生。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沒有直接的關聯是日本當代法學教育和法曹選拔的一個基本特征。

日本東京大學教授新堂幸司認為“日本大學法學部的畢業(yè)生成為法律家的比例極低，雖然有法學部之名，但是成為法律家的極少，多數都進入到行政官廳和”。（注：[日]新堂幸司：《“期待的法曹像”座談會》，（日本）《實用法律學雜志——法學家》，1991年第984號，第42頁。）早稻田大學原校長西原春夫教授認為，“按照我國現在的制度以及現狀，司法考試不是大學的法學教育的出口，而是司法研修所培養(yǎng)法曹的入口?！保ㄗⅲ篬日]西原春夫：《法學教育與法曹養(yǎng)成制度》，（日本）《法律廣場》1980年第23卷第6號，第36頁。）因此，在選拔和造就職業(yè)法律家的上，當代日本的法學教育體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由于司法考試的技術性特點，也出現了一些專門為參加司法考試的考生服務的補習學校。由于這些學校針對性強，比起在大學參加科班式的課堂教學來，更多準備報考司法考試的考生愿意參加各類司法考試補習學校。針對這種現象，一位美國學者指出，當代日本法律教育體系對于司法考試和職業(yè)法律家的培養(yǎng)存在若干問題，這些問題主要包括：第一，法學部教育有些“高不成，低不就”，也就是對于成為法曹的學生來說，沒有受到充分的法律專業(yè)教育，而對于沒有成為法曹的學生來說，受到的法律專業(yè)教育又太多；第二個問題就是出現了所謂的“雙學?！眴栴}，也就是大多數參加司法考試的法科學生同時在法學部和預備校之間上學，在當前司法考試和法學教育的體制下，并不能造就和選拔出具有豐富知識背景的學生，更多地是造就和選拔出具有法律技巧的學生。（注：[美]丹尼爾.福特：《對討論問題的意見——從與美國的法學院相比較的觀點出發(fā)》，（日本）《實用法律學雜志——法學家》1999年第1168號，第28頁，第27頁。關于日美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的關系，華盛頓大學教授丹尼爾·福特教授作了比較，他認為，現在日本法學教育的方式和弊端與司法考試有著密切的聯系，在美國，雖然想成為律師的學生必須要刻苦，但是，并不是在學習之初強烈地意識到司法考試的問題，不是為了考試而去學習。在大學時期，學生們不僅僅學習自己的專業(yè)，還要學習一般的修養(yǎng)課程，以及其他專業(yè)知識。也就是說，在大學時期學生們并不十分在意司法考試，而是盡量掌握非常寬的知識。而在日本，雖然說司法考試冠有資格考試之名，但事實上卻成為一種限制人數的競爭考試。而且學生們?yōu)榱藚⒓铀痉荚嚕坏貌槐M早地做準備。由于考試特別重視考試技巧，如果不是特別有自信力的人，想成為律師的話，理所當然地會忽視法學以外的課程了，集中準備司法考試科目。同時，為了掌握技巧，學生們會盡早地預備校補習。）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之間過分脫節(jié)，以及司法考試制度過于限制人數的做法客觀上造成了法學教育資源的浪費和職業(yè)法律家素質的降低。

為了解決法學與實務脫節(jié)的，日本的各個大學也在探討法學教育改革。幾十年代以來，日本的生院法學研究科的專業(yè)設置開始發(fā)生變化?！耙詵|京大學、京都大學、北海道大學等在戰(zhàn)前被稱之為‘帝國大學’的國立大學，和大城市中的主要私立大學為中心，開設了以面向實務為主的碩士專修課程……這些課程的設置起到了在職培訓的作用”，⑩（注：[日]鈴木賢：《日本的法學教育改革——21世紀“法科大學院”的構想》，這是作者于2000年12月參加“21世紀世界百所著名大學法學院院長論壇”國際研討會時發(fā)表的論文。參見此次研討會論文集。）日本的法學教育開始出現了重視實務的趨向。但是，在現有的司法和法學教育體制下，這種重視實務的趨向是非常有限度的。從總體上來看，日本現行的法學教育體制仍然是以“與實務保持一定的距離”，即重輕實務為特色的，“從事教學和研究的學者大多數人沒有法律實務的經驗”。（注：[日]鈴木賢：《日本的法學教育改革——21世紀“法科大學院”的構想》，這是作者于2000年12月參加“21世紀世界百所著名大學法學院院長論壇”國際研討會時發(fā)表的論文。參見此次研討會論文集。）

由于法學教育制度與現今的司法考試制度聯系在一起的。如果不進行徹底的司法考試制度改革和司法改革，任何教育改革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法曹素質降低和司法考試過分重視技巧的問題。如果仍然過度地限制合格人數的話，極其高的競爭率仍然會持續(xù)下去，真正想成為律師的學生們仍然會為了應付考試而。（注：[美]丹尼爾.福特：《對討論問題的意見——從與美國的法學院相比較的觀點出發(fā)》，（日本）《實用法律學雜志——法學家》1999年第1168號，第28頁，第27頁。關于日美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的關系，華盛頓大學教授丹尼爾·福特教授作了比較，他認為，現在日本法學教育的方式和弊端與司法考試有著密切的聯系，在美國，雖然想成為律師的學生必須要刻苦學習，但是，并不是在學習之初強烈地意識到司法考試的問題，不是為了考試而去學習。在大學時期，學生們不僅僅學習自己的專業(yè)，還要學習一般的修養(yǎng)課程，以及其他專業(yè)知識。也就是說，在大學時期學生們并不十分在意司法考試，而是盡量掌握非常寬的知識。而在日本，雖然說司法考試冠有資格考試之名，但事實上卻成為一種限制人數的競爭考試。而且學生們?yōu)榱藚⒓铀痉荚嚕坏貌槐M早地做準備。由于考試特別重視考試技巧，如果不是特別有自信力的人，想成為律師的話，理所當然地會忽視法學以外的課程了，集中準備司法考試科目。同時，為了掌握技巧，學生們會盡早地預備校補習。）因此，要解決日本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制度、乃至于解決司法制度中的結構性矛盾，必須將法學教育改革與司法考試改革聯系起來解決。

1999年6月，根據日本國會通過的“司法制度改革審議會設置法”的規(guī)定，日本成立了“司法制度改革審議會”，負責“調查審議司法制度并向內閣提出改革方案”。該審議會圍繞法曹一元化（從律師中選拔法官），參審制、陪審制，法曹培養(yǎng)等議題進行研討，最終提出司法改革方案。正是在這種司法改革的背景下，日本法律教育界提出了法科大學院構想，并作為法曹培養(yǎng)的一個重要，與司法制度改革問題結合起來。

二、法科大學院構想

具備何種資質的法曹方可以適應21世紀司法的需要？日本法學教育界提出了各種看法，主要集中于具有豐富的人性和感受性，具有深厚的修養(yǎng)和專門的知識，具備靈活的思考力和說服、交際能力，對于和人際關系的洞察力，人權意識，掌握尖端的法律和外國法方面的知識，具有國際視野和語言能力。為了選拔具備這種資質的法曹人員，就不能象過去那樣，通過司法考試這一個環(huán)節(jié)、一個點來選拔，而必須通過一個整體的過程來造就和培養(yǎng)。必須通過法學教育、司法考試、司法研修等程序的互相配合，通過連續(xù)的過程來選拔法曹。為了擴大法曹人員，實現司法改革的目標，也必須充分發(fā)揮高等法學教育的優(yōu)勢，所以，如何形成包括法學教育在內的立體法曹選拔、培訓制度是司法改革的重要任務。充分利用現有的法學教育資源是實現法曹人員素質的提高和數量擴大的現實途徑。從這樣的基本理念出發(fā)，日本提出了將法學教育與法曹選拔培訓有機銜接的方案，集中體現在法科大學院構想的方案設計中。

所謂法科大學院就是在各個水平較高的大學院（大學的生院）法學研究科的基礎上，建立起專門培養(yǎng)法曹實務人員的高等法學機構。對法科大學院畢業(yè)生，可以直接或者間接付與法曹資格。并且，在法曹選拔和培養(yǎng)過程中，要以法科大學院培養(yǎng)的學生為主體，輔之于司法和司法研修制度，建立職業(yè)選拔任用的“流水過程”。

為了切實進行法學教育改革和探討具體的法科大學院方案，當時的文部省設立了“法科大學院構想研究會議”，具體進行“法科大學院”的制度設計。2000年10月6日?！胺拼髮W院構想研究會議”提出了報告，對日本型的法科大學院提出了基本框架構想，并且建議在2003年開始設置這種新型的法學教育機構。

日本法科大學院構想在制度設計上主要是以美國的Lawschool為模本。但是，日本的法科大學院設計方案保留了傳統(tǒng)的法律本科教育體制，將法科大學院設置在研究生教育階段?；镜闹贫仍O計是：非法律和法律專業(yè)的大學畢業(yè)生都可以報考法科大學院；法科大學院的學制一般為3年，例外時為2年；從法科大學院畢業(yè)就獲得了參加司法考試的資格，在面向法科大學院畢業(yè)生的司法考試中，主要以法科大學院的為主，考試的合格率會大大提高；法科大學院的法學教育要以實務教育為主，在課程設計和師資選任上，都要服務于實務訓練的需要；與過去一樣，法科大學院畢業(yè)生通過了司法考試以后只不過是獲得了參加國家司法研修的資格，這些合格者要作為研修生參加國家統(tǒng)一的司法研修，然后才能根據本人的意愿從事具體的法律職業(yè)。

由于新的法科大學院以培養(yǎng)型的法曹為主要任務。因此，對于課程科目的設置要體現出應用型的特點，其基本考慮主要是設置相應的學科群。開設的科目群主要包括：A.基礎科目，也就是為系統(tǒng)掌握基礎法律知識所開設的科目，包括憲法、民法、刑法、訴訟法、外國法等基本法律知識；B.法曹基本科目，也就是與法律職業(yè)共同的思維方式有關的科目，包括收集、整理、、使用法律信息能力的科目，例如，法曹倫理科目、法律信息的基礎教育科目等；C.骨干科目，也就是為深化、理解基本法律領域里的法律學識，提高法律思維能力、分析能力的科目，包括憲法、民事法（財產法）、刑事法、商法（公司法）、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法等；D.先進尖端的學科領域課程，也就是培養(yǎng)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現實的能力和培養(yǎng)多元的、多角度法律思維能力的課程，例如知識產權法，租稅法，行政法，勞動法，執(zhí)行、保全、破產法，環(huán)境法等；E.與國際相關的科目群，就是培養(yǎng)法曹國際視野的科目，例如國際法、國際私法、國際貿易法等；F.學科交叉的科目群，也就是培養(yǎng)法曹廣闊知識背景，開拓學科視野的科目群，例如法與、法與醫(yī)療、法與家庭、法與公共政策等科目：G.實務關聯課程，也就是在前述科目基礎上，通過實踐進一步提高法律思維能力，解決現實問題能力的科目，包括診所式教育，民事、刑事演習，談判技法演習等。

在這些課程中，A學科群的課程是所有法科大學院學生應該掌握的最低限度的法律知識，C較A學科群的學科劃分更加細化，是為了提高學生解決問題、分析案件事實的能力而開設的科目，以事例研究、判例研究為對中心，不僅僅從上，而且要從實踐的角度（從事實認定論和要件事實論等實務的觀點著手進行的教育）開設的課程。對于C課程群，沒有必要拘泥于各個實定法進行法學教育，可以合并設置課程，例如，開設民事法課程（將民法、商法、民事訴訟法課程作為一個科目進行講授），刑事法課程（包括刑法、刑事訴訟法等），要重視實體法和程序法的有機結合，在對法律進行系統(tǒng)理解的基礎上重視理論上的應用，并進行理論與實踐的整合。

在這些科目群中，為了達到使全體法曹具有共同資質的目的，要以A、B、C三個學科群為核心課程群，并且兼顧D、E、F、G等學科課程。要求所有的法科大學院都要設置核心課程，所有的法科大學院也要開設G科目群。但是，根據各個學校的情況，對于具體的科目和內容可以有所側重?？梢愿鶕鱾€大學的特色來設置D、E、F學科群。

法科大學院的方式要采取少數人制的教育，每一個科目聽課的人數不能過多，基于科目的每個教學單元規(guī)模不能超過50人。在教學過程中，授課的方式包括講義方式，少數人演習方式，學生獨自進行調查、制作報告，教員對學生個別輔導等方式等。

法科大學院的入學者原則上要求大學本科畢業(yè)，但沒有專業(yè)限制，入學者要通過方能夠入學。對于考試的性質，“法科大學院構想會議”認為法科大學院入學考試并非要測試考生所掌握的知識，而應該是以測試學生的判斷力、思考力、力、表達力為目的的素質考試。但是，為止，對法律專業(yè)和非法律專業(yè)的考生是否要采取統(tǒng)一考試的還存在分歧?！胺拼髮W院構想研究會議”的基本主張是，為了保障法學教育的完整性，為了徹底保障入學考試的開放性，為了保障考試的公平性，對法律專業(yè)的畢業(yè)生和非法律專業(yè)的畢業(yè)生原則上要采取統(tǒng)一考試制度。為了保障非法律專業(yè)的學生能夠進入法科大學院，在錄取時可以規(guī)定錄取一定比例非法律專業(yè)學生。

法科大學院要以現有的法學部為中心設置，但是為了保持法科大學院設置的均衡性，防止法科大學院設置過于集中在象東京這樣的著名大學集中的城市，允許辯護士會與地方自治體等大學以外的組織一起成立學校法人，設置單獨的法科大學院。并且在法科大學院之間，要允許各個法科大學院具有自己的特色，鼓勵各個法科大學院之間的競爭。

三、法科大學院構想與日本司法考試改革

由于在法科大學院構想中，只要取得了法科大學院的畢業(yè)文憑就自動取得參加司法考試的資格，換句話來說，在實施法科大學院構想后，要參加司法考試必須首先取得法科大學院文憑。那么，新的教育方式與司法考試的關系問題就變得十分重要。由于這一構想是將法科大學院作為法律職業(yè)人員資質提高的一個有機環(huán)節(jié)來看待的，因此，即使建立了新的法科大學院，也并不意味著要取消司法考試或者司法研修制度。不過，在法科大學院構想付諸實施以后，司法考試制度也必須隨之作相應的調整。新司法考試的性質如《法科大學院構想的探討報告》所言：如果設置了作為在客觀上可以保障其教育水準的高級的法律專業(yè)教育機關——新的法科大學院，并且以在法科人學院中實際進行了充分的教育和嚴格的成績評估為前提，新的司法考試要以法科大學院的教育為基礎，新司法考試就是判斷法科大學院畢業(yè)生或者預定畢業(yè)的學生是否具備作為法曹應該具備的知識、思維能力、分析能力、表達能力為目的的考試制度。從法科大學院構想的宗旨和新司法考試的目的出發(fā)，要求參加司法考試的考生參加考試的次數不能超過三次，在這一司法考試制度下，要保障法科大學院的畢業(yè)生具有較高的通過率。

實施法科大學院構想以后所建立的新法曹選拔、培養(yǎng)制度主要特點表現為：1.將打破過去一次決定勝負的司法考試模式，使法律專門人才的選拔形成“法科大學院”——司法考試——實務研修這樣一個有機相聯的過程。2.使大學的法學教育直接與法律實務人才的培養(yǎng)結合，有效地利用教育資源。這種法學教育制度的改革一方面將現有的法學教育與法曹培養(yǎng)直接聯系在一起，可以在保障法曹資質的前提下擴大法曹的人數。

由于法科大學院構想與現行法學教育結合起來，因此，得到了法學教育界和法律職業(yè)界的支持。（注：事實上，正是各個大學法學部才真正推動了這一構想的實施。筆者在日本留學期間，就曾經參加了中央大學舉辦的法學教育改革與法科大學院構想的研討會。據筆者統(tǒng)計，共有大約十幾所大學法學部舉辦過大規(guī)模的法科大學院構想研討會，有十幾所大學法學部提出了自己的法科大學院構想。）可以說，法科大學院構想的實施是日本解決法曹人口不足和司法考試制度結構性矛盾的一個根本方向。如果日本司法制度改革審議會提出的改革方案得以實施，法科大學院、司法考試、司法研修將構成日本法曹選拔和培養(yǎng)的連續(xù)過程，在此基礎上，如果法曹一元化能逐步落實，日本的司法制度將會發(fā)生根本性的變化。

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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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今中國司法改革的討論中，司法人員的素質與司法公正之間的關系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大致言之，司法人員的素質涉及到一些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它們包括法律教育，即我們現行的教育能否勝任培養(yǎng)良好的法律職業(yè)者的問題。在這方面，最令人欣喜的進展是法律教育界對法律職業(yè)的內在知識、方法以及理念開始有了相對的自覺，并且在法學研究和法律教育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逐漸體現出這樣的自覺。

另一個環(huán)節(jié)便是進入法律職業(yè)的途徑與標準，即法官、檢察官和律師三種基本的法律職業(yè)者以怎樣的標準和方式選任的問題。現行制度存在的主要弊病在于兩方面，一是門檻普遍過低。1995年之前，我們的相關法律甚至根本沒有規(guī)定擔任法官和檢察官需要具備的教育背景。1995年《法官法》和《檢察官法》生效，法律規(guī)定擔任法官、檢察官者必須獲得過大學教育，當然，這里的所謂大學并不限于本科，而且也不限于法律專業(yè)。令人不安的是，即使這樣不高的標準，在實施過程中仍然是大打折扣的。近年來，進入法官、檢察官行列的不具備法定任職資格的人們依舊所在多有。第二方面的弊病是，法官、檢察官和律師三個分支職業(yè)各走各的門。律師的資格考試制度建立最早，也相對規(guī)范，但法官和檢察官的資格考試很晚才建立，而且內容含混，水平過低。以部門劃界的資格考試不僅僅導致混亂和大量的資源浪費，而且無助于確立法律人對法律知識、技術、程序以及職業(yè)倫理等的統(tǒng)一理解，更弱化了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意識。

剛剛通過的《法官法》、《檢察官法》修正案明確了國家要建立法律三職業(yè)的統(tǒng)一資格考試，即統(tǒng)一的國家司法考試制度。這一新發(fā)展值得贊賞和高興，但是我覺得法學界對于建立統(tǒng)一考試制度的理論和實踐原理的研究和論證還很不夠，這種缺乏理論論證的狀況可能會影響到國家司法考試制度中的一些具體制度的設計和運作效果。

為什么要建立統(tǒng)一的法律職業(yè)資格考試？第一個原因在于法律三職業(yè)之間的共同性。一些對司法過程了解未深的人往往容易只看到它們之間的不同。例如檢察官代表公共利益，而律師往往代表的是私人利益；在法庭上，二者相互對立，各執(zhí)一詞，而法官只是居中裁判。

法官與檢察官領取國家的俸祿，而律師卻如同商人，通過提供服務而向客戶收取酬金。這些差別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三職業(yè)之間卻有著內在的共同性，那就是，他們履行職責的知識基礎都是法學，他們分享著共同的知識、技術和理念，他們的終極目標都是為了社會正義的實現。中立的法官固然需要依法裁判，看起來相互對立的檢察官與律師又何嘗不是依法履行其檢察權和職責？

統(tǒng)一的國家司法考試有助于整個國家范圍內的法律準則的統(tǒng)一。

法制統(tǒng)一是我國的憲法原則，同時也是市場經濟所必需，因為市場經濟的發(fā)展離不開通過法律所建立的統(tǒng)一的游戲規(guī)則。法制統(tǒng)一不僅要體現在憲法和法律要在全國范圍內一體適用，更重要的是不同地方的法律職業(yè)者對法律條文的理解以及法律解釋方法的把握應當是一致的。

否則，即使法條是一樣的，適用到具體案件的解決過程中卻完全可能參差不齊。近年來，同一案件，不同地方法院競相受理，適用的法律條文也不一樣，判決結果大相徑庭，給民眾造成法律是什么全憑法官一張嘴的惡劣印象，同時，這樣的司法已經成為阻礙市場經濟發(fā)展的瓶頸之一。雖然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很多，但其中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便是沒有統(tǒng)一而嚴格的國家司法考試制度，導致入門標準低下而且混亂。如果嚴格標準，統(tǒng)一考試，那么，通過正規(guī)的法律教育和考試所強化和內化了的知識、技術、倫理乃至信仰就能夠在司法過程中對法律解釋進行嚴格而細致的制約，對司法過程參與者的行為加以規(guī)范。

法律三職業(yè)之所以應當通過統(tǒng)一的考試進入，還因為我國現行法律職業(yè)資格考試制度損害了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意識，各自為政，進入門徑的差別加劇了三職業(yè)之間的分裂和司法決策的混亂。近年來，法律三職業(yè)之間相互頂牛的情況時有發(fā)生，例如對法庭規(guī)則理解的不統(tǒng)一導致極具中國特色的檢察官在開庭之時不起立的做法；法院與檢察院就贓款贓物的移交也曾經各不相讓；對于檢察機關應否介入民事行政案件的監(jiān)督，法檢雙方無法統(tǒng)一；從事刑案辯護的律師與檢察官之間仿佛老鼠與貓的關系；以及律師作為非公職人員的邊緣化感覺。假如三職業(yè)都從一個門進入，雖然不能指望上述問題很快全部解決，但是，使現狀得到大大改善卻是可以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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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題的提出

 

在我國，司法部于2002年3月舉行全國首次司法考試，確立了我國的統(tǒng)一司法考試制度。實行國家統(tǒng)一司法考試制度是我國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必然要求，是我國司法改革的一項重大舉措。司法考試作為一種職業(yè)考試，其為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的銜接搭建橋梁和平臺，為高校法學專業(yè)的學生賦予了機遇。當前，作為高校法學專業(yè)學生畢業(yè)后就業(yè)的一道門檻，能夠順利通過國家統(tǒng)一司法考試，并在將來從事法律職業(yè)是大多數法學專業(yè)學生的夢想和奮斗目標。與此同時，司法考試作為高難度和低通過率的新型考試，對循規(guī)蹈矩的法學本科教學工作提出挑戰(zhàn)。十幾年的實踐顯示，高等學校法學本科生雖然在學校接受正規(guī)的法學教育，經歷過比較系統(tǒng)地專業(yè)學習，但在每年司法考試前，大多數考生首先在各類司法考試輔導班中經過幾個月的補習、沖刺后才參加考試。因為未參加考前輔導班的學生很難通過考試，所以在法學專業(yè)學生中出現了或者奔走于學校和司法考試輔導班之間的“雙學?！被蛘吒纱喾艞壗邮艽髮W法學教育，而專注于輔導班的現象。在當前的社會條件下，高校法學專業(yè)學生的司法考試通過率成了衡量其專業(yè)水平的重要標準，因此在學生和社會輿論中流行著“辛辛苦苦學四年，不如培訓幾個月”的說法。這些情況一方面表明我國的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未能達成有機統(tǒng)一，法學教育長期脫離法律職業(yè)化的進程和要求，法學本科生缺乏應有的法律職業(yè)素養(yǎng)、職業(yè)能力和職業(yè)思維;另一方面也證明我國傳統(tǒng)的法學本科教育與新型的司法考試之間存在著很大的矛盾。

 

二、司法考試對刑法學教學的影響

 

1.司法考試對刑法學教學的積極影響。司法統(tǒng)一考試能促進刑法學教學理論聯系實際，平衡刑法基礎理論與司法實踐的培養(yǎng)機制。我國高校法學院系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主要是從事檢察官、法官及律師職業(yè)，這不但要求具有扎實的專業(yè)理論知識，還必須有較強的司法實踐能力。受我國法學教育培養(yǎng)目標、法學教育理念的影響，我國大學本科偏重于理論知識的學習，學生刑法基本理論知識扎實，但缺乏刑事司法職業(yè)的系統(tǒng)強化訓練。司法考試為刑法基礎理論知識提供了練兵場，司法考試命題格外強調基礎理論知識的綜合運用，其所選題相比教材或參考書更深入貼近生活實際，考察學生基礎理論知識的掌握，以此來測驗學生發(fā)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司法考試的這一命題趨勢，使刑法學教學更加注重刑法理論聯系刑事司法實踐，在學好刑法理論知識的前提下，著重培養(yǎng)學生刑事實務能力。同時，司法統(tǒng)一考試將推動一些有爭議的刑法理論問題在教學中得到解決。司法統(tǒng)一考試是進行司法執(zhí)業(yè)的必考之試，它的命題具有較高的權威性。雖然在每年的考卷中都會有一些值得商榷的試題與觀點，但這并不影響它代表著的刑事司法實踐中的主流觀點。所以，在實踐上，司法考試中所體現出來的觀點為那些因理論爭論而難以抉擇的案件處理提供了參考標準。同時，在刑法學教學課堂里，也有利于教師對那些具有爭議的理論的講授，避免給學生帶來不確切的判斷。

 

2.司法考試對刑法學教學的消極影響。司法考試對我國的法學教育是一把雙刃劍，2002-2015年這十多年的司法考試實踐，它在給我國刑法學教學的發(fā)展和完善提供良好契機的同時，也給我國刑法學教學帶來了較大的沖擊。首先，司法考試嚴重影響著學生法律意識及法律思維的形成，進而影響到司法執(zhí)業(yè)。司法統(tǒng)一考試所考察的范圍以16門核心課程為基礎，在刑事法律方面，主要是包括刑法、刑事訴訟法，而對于一些非應試的基礎學科，比如外國刑法，西方刑法史等卻從未在司法考試中體現。我們必須承認，雖然這些科目沒有納入司法考試的大綱范圍，但并不代表其不重要。這些學科的存在，對于培養(yǎng)學生相關法學意識、法律價值觀與法律思維具有重大影響。司法考試的這種考試范圍劃分方法，無疑使學生傾向于應試科目而忽略那些不在考試大綱之內卻又很重要的科目。這不利于學生掌握刑法基本理論與建立刑法知識體系。其次，由于司法考試的實踐性與刑法學教育的理論性脫節(jié)，產生的直接影響就是浪費教育資源，增加學生的學習負擔。司法考試在于選拔法律職業(yè)資格者，是一種資格考試制度，這就與側重于法學理論知識教學的高校法學教育所追求的目標有所區(qū)別。一方面，高校法學教育不是司法考試的應試教育，對于學生參加司法考試的知識儲備和應試培養(yǎng)，高校法學教育所提供的幫助有限，刑法理論學習對通過司法考試也只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這就使得大多數埋首于司法考試培訓班的應試技巧訓練中的法學學生忽視了對于刑法基本理論的透徹理解。

 

三、司法考試導向下高校刑法學教學改革措施

 

(一)堅持教學目標，適應司法考試帶來的挑戰(zhàn)

 

法學教育的目標要遠高于司法考試的目標，刑法學教學應主動適應司法考試帶來的挑戰(zhàn)，但不能使司法考試成為自己的指揮棒。加強刑法基本原則、制度等理論性學習探討應該是刑法學教學必須堅持的方向。在教學目標上，不惟司法考試是從。傳統(tǒng)教學模式中對學生進行系統(tǒng)、全面的法學理論教育，是目前法學教學的一大特點與優(yōu)勢，這方面應該繼續(xù)保持并完善。因為，刑法的基本理論與原理是法律從業(yè)人員理解刑法、運用刑法以及進一步完善刑法的前提。教師只有以堅實的法律理論功底和勇于思考的思辨能力為基礎，不斷學習、更新知識，才能適應刑法學教學的要求。對于刑法學中理論性很強的教學內容，刑法學教師應該摒棄功利主義的思想，詳細講解該部分內容，給學生推薦經典的刑法學書目，培養(yǎng)學生的理論研究素養(yǎng)，為學生的后續(xù)學習夯實基礎。法律的生命在于經驗而不是邏輯。與司法考試注重實務能力相適應，本科刑法學教學應在實踐教學環(huán)節(jié)多下功夫，重視培養(yǎng)學生的實踐操作能力。理論探討與司法實踐緊密結合，通過綜合教學法培養(yǎng)的學生才能更符合現代對法律職業(yè)者的需要。(二)改進課堂教學方法，使其適應司法考試目的

 

法律科學的本質決定了課堂教學必須與活生生的司法實踐緊密相連。傳統(tǒng)法學本科教育的最大缺點之一就是過于重視法學理論的培養(yǎng)，教師給學生提供的信息也僅限于抽象的理論和概念。這就導致法學教育的知識面過窄，信息量不足，不能適應社會對法學教育的要求。國家設立司法考試制度就是為社會挑選出足以為這個社會“定爭止分”的法律工作者，而不是選拔什么“哲學大師”、“思想家”等純碎的理論工作者，這說明司法考試的內容以現行法律法規(guī)為綱，考察重點為法學基礎知識和處理實踐問題的能力，考察范圍也比較廣泛和細致。針對司法考試的這一特點，高校法學院系必須充分認識司法考試的性質和目的，不斷地改革其課堂教學工作中的不足，使課堂教學的方法和內容與司法考試的目的適當相符合。就法學專業(yè)教師而言，衡量其課堂教學水平高低時，不僅要看其是否重視采用最新版的教科書，而且還要看其能否將國家頒布的新法律法規(guī)的內容和司法實踐中出現的新問題以及法學理論發(fā)展的最新成果引入課堂來。具體而言，法學專業(yè)教師在備課時，必須了解與司法考試相關的信息，并在上課時，可以通過課堂討論，案例教學等方法，將相關信息傳達給學生。其中，案例教學有益于學生法律思維的培養(yǎng)，因此在基礎理論課程之后開設專門的案例分析課程是十分必要的。案例討論課應當涵蓋民法、刑法、行政法等領域，具體做法上，教師首先應給學生提供案例讓其課后研讀，然后在課堂上討論分析。通過課堂上教師與學生的雙向討論可以激發(fā)學生的思考，增強由事實推論法律的能力。

 

(三)加強高校法學專業(yè)師資隊伍建設，建立起一支既懂法學理論，又通法律實務的教師隊伍

 

就高校學生而言，教師所具備的修養(yǎng)和素質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其所培養(yǎng)的學生的素質。司法考試作為一種職業(yè)考試，其不僅考察考生是否掌握豐富的法律知識，而且還重點考察考生對法律的實際運用能力，司法考試的這一特點要求高校法學專業(yè)教師不僅要具備扎實的法學理論功底，而且還要具有較強的理論聯系實際、運用法學知識分析具體問題的能力?；谶@點，有必要造就一支既擁有扎實的法學理論修養(yǎng)，又具備較高的法律職業(yè)基本素質和實踐經驗的法學教師隊伍，進而在教學過程中通過教師的這些特點，優(yōu)化教學內容，使學生耳濡目染，提高學生運用理論知識來分析和解決法律題和積極應對司法考試的能力。為此，各高校有必要在學校和各級司法機關之間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知識溝通機制。比如，應支持和鼓勵法學專業(yè)教師在不影響正常教學工作的情況下在外面從事兼職律師、公司企業(yè)單位擔任法律顧問、在司法機關擔任人民陪審員等。此外，還可以從司法機關或者律師事務所聘請優(yōu)秀的法律職業(yè)人員到高校法學院系來開展授課或專題講座等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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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相映照，并非所有沒過關的考生都將陷入憂愁。比如對一些已是中西部地區(qū)司法機關在編人員的考生來說，他們參加司考不過是“熱熱身”。在統(tǒng)一的司考之外，還有一場系統(tǒng)內的“特權司考”正在等著他們――這種“只能做不可說”的內部考試，就是“單獨組織在職法律職業(yè)人員統(tǒng)一司法考試試點”。據了解這種“試點”在有的地區(qū)通過率居然達到95％。如果說這些年司法考試因通過率過高而有“放水”之嫌，那么“特權司考”簡直是決堤潰壩。

這很容易讓人想起統(tǒng)一司法考試制度實施之前的狀況。其時的初任審判員、助檢員/檢察員、助檢員考試與律師資格考試相比，就難度而言堪稱天壤之別。在那個“前司考時代”，“兩院”的資格考試不僅自行出題、自行組織、自行閱卷，最后還是自行決定合格率，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

正如賀衛(wèi)方教授當年所言，各自為政的“法律職業(yè)資格考試制度損害了法律職業(yè)共同體的意識”“進入門徑的差別加劇了三職業(yè)之間的分裂和司法決策的混亂”。當時調侃法官與律師錯位的段子比比皆是，有“法官一思考，律師就發(fā)笑”；還有“律師的主要任務，就是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讓法官搞清楚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法律職業(yè)之間分裂如此，法院權威與司法公信的不彰也就不難理解。

在各界的共同呼吁與努力推動下，法律職業(yè)資格考試的“三考合一”終于在2002年成為現實。統(tǒng)一司法考試被普遍認為是最近十余年來司法領域最大、也是最實質的改革成果，譽之為司改“里程碑”也不為過。在這一制度中，根深蒂固的“官本位”受到沖擊，作為專業(yè)技能的法律技藝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重視。較之因人而異的道德考察，司法考試也更能保證公平和體現公正。

但這一制度也不可避免地傷及某些既得利益階層。一是之前已經在編卻又沒有法律資格的“政法干警”，他們將無法走個形式就自然進入司法官序列；二是之后“兩院”的主要領導在招人方面，想利用特權就要困難得多，即便利用特權讓人進了“兩院”的門，沒通過司考也很難有好的發(fā)展前景。

統(tǒng)一司法考試的“統(tǒng)一性”最終受到了挑戰(zhàn)。《關于進一步加強新形勢下人民法院基層基礎建設的若干意見》中所列出的理由是，“擴大單獨組織在職法律職業(yè)人員統(tǒng)一司法考試試點范圍”，旨在“直接、快速、有效解決西部邊遠地區(qū)、民族地區(qū)法官短缺問題”。

西部邊遠地區(qū)、民族地區(qū)果真存在嚴重的法官短缺，以至于不得不借助于“特權司考”來加以彌補嗎？且不說這種說法本身就存疑無據，因為越是邊遠地區(qū)，越擁有“無需法律的秩序”。熟人社會的糾紛解決，與流動人口聚集地有著不同的化解之道。僅就兩種社會形態(tài)而言，陌生人社會更需要法官。

對于以適用國家法為職責的司法機關，具備基本的法律素養(yǎng)是必要的前置條件。司法考試并不是選拔性考試，而只是一個資格考試。司法考試的制度訴求主要是法律職業(yè)的同質化，而不是精英化。司法考試對考生的要求僅僅是及格（60分萬歲），而不是優(yōu)秀――這是從事法律三職業(yè)的最低門檻。法官本應是精英中的精英，若連法律行業(yè)的最低門檻都要靠特權照顧，談何職業(yè)尊榮？

事實上，司法考試與早期的律師資格考試相比，難度已大大降低，通過率則是大幅提升。司法考試2008年報名人數為37萬人，通過率為27％；2009年報名人數42萬人，通過率為22％；2010年報考39萬人，通過率大概為20％。與律師資格考試長期一位數的通過率相比，司法考試確有“放水”的嫌疑。

而“放水”的司法考試僅在2008年到2010年，就有27萬多考生拿到了法律職業(yè)資格證。哪怕其中只有十分之一的考生進入司法機關，人員也多達2.7萬，足以彌補司法官的缺額。更何況，在正常的公開招考之外，還可以向律師群體開放遴選司法官。即便西部邊遠地區(qū)因地緣因素，無法吸引高層次的法律人才，也可以通過東部地區(qū)和中部地區(qū)的對口支援，以及全國范圍內司法官的靈活調配和多重獎勵來加以解決。

事實上，現行司法考試制度已經正視了邊遠地區(qū)、民族地區(qū)法律職業(yè)者缺乏這一難題。司法部從2003年開始，就不斷為此開口子。截至2010年底，國家司法考試適用優(yōu)惠政策地區(qū)覆蓋了全國25個省份的1213個縣（區(qū)、市）。2011年，放寬報名學歷條件地區(qū)合格分數線分為四檔，其中最低的自治區(qū)合格分數線僅為280分。如此優(yōu)惠之下，還要悄悄地搞“特權司考”，讓人懷疑它究竟是不是為了彌補司法官的缺額?！疤貦嗨究肌钡膶嶋H作用，在部分地區(qū)已異化為部分人的“福利”。讓那些通過司考無望的行政人員甚至是工勤人員由此解決“法官資格”，進而讓他們能領到一份“法官津貼”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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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2002 年3 月國家司法考試為標志，我國本科法學教育開始走上與法律職業(yè)相結合的道路。作為法律職業(yè)準入資格的基本測評方式，國家司法考試的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本科法學教育的發(fā)展，兩者既存在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關系，也存在緊張矛盾彼此對立的一面。國家司法考試制度正式推行以來，我國本科法學教育獲得了長足的發(fā)展，但也存在諸多待檢討之處。

( 一) 知識傳授與精神培養(yǎng)失衡

法學有知識之學、智慧之學、精神之學三個層次。首先，法學表現為一種知識系統(tǒng); 其次，法學表現為運用知識和創(chuàng)造知識的能力、方法、技巧或者思維方式的智慧之學; 再次，法學表現為全面展現并傳播法律精神的精神之學。法律人才必須具備三個條件: 有法律的學問、有法律的能力、有法律的道德和法律的精神。我國當前法學教育雖然由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和繼續(xù)教育三大緊密相連的層次構成，但在一定程度上均存在注重法律知識傳授、忽視法律智慧養(yǎng)成、無視法律精神培養(yǎng)等問題。司法考試考什么，法學教育就教什么，學生就跟著學什么，這正是當前本科法學教育中最突出的問題。

( 二) 學術教育與技能訓練脫節(jié)

本科法學教育的目的在于培養(yǎng)具備一定法學理論素養(yǎng)以及法律實務技能的法律人才。長期以來，我國法學教育一直存在理論與實踐脫節(jié)的問題，學生一進入社會，就把學校里學的東西全還給了老師，或發(fā)出學的東西沒什么用之類的抱怨。一方面，當前各類考試都以考察理論知識為主，無論是當前的司法考試出題大綱，還是法學教育必修課程，都僅限于十幾門核心課程，學生缺少了解大綱外知識和進行法律技能訓練的動力與激情。另一方面，實踐中，法院、檢察院等實習單位往往將實習生作為廉價勞動力，接受的有效指導非常有限。同時，基于實習單位地點分散、水平不齊的現狀，法學教育單位也難以為學生提供個別指導并建立有效的引導、反饋和評估系統(tǒng)。

( 三) 培養(yǎng)方向與社會需求不合

本科法學教育培養(yǎng)目標模式是寬口徑、厚基礎、復合型，司法考試的考核要求是職業(yè)化、專業(yè)性、單一型，兩者在一定程度上處于不斷變動的張力之中。一些高等院校片面追求司法考試通過率，在人才培養(yǎng)目標、課程設置和教學方法上不斷與司法考試靠攏，致使培養(yǎng)的學生在知識結構上出現明顯缺陷。當前，法學教育實際培養(yǎng)方向與社會實際需求未能完全合致的直接后果是法科學生就業(yè)難、就業(yè)差甚至無法就業(yè)。

二、域外法學教育制度的考察與啟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疾焓澜绺鲊▽W教育的先進經驗和做法，對我國本科法學教育制度的改進具有啟發(fā)和借鑒意義。

( 一) 英美法系: 職業(yè)教育模式

在英美法系國家，從事法律職業(yè)的前提是取得律師資格，而法學教育是律師資格考試的前提，為取得律師資格，必須接受正規(guī)的大學法學教育和職業(yè)訓練。實際上，法學教育控制和壟斷著法律職業(yè)的供給源。在英國，法學教育被分成學術( 基礎) 教育階段、職業(yè)訓練階段和實習階段。學術( 基礎) 教育階段，在教學上非常重視案例教學，在考試上沿襲了嚴格的畢業(yè)考試制度，考試合格后方可獲得法學學士學位; 職業(yè)訓練階段主要是為學生走向社會做準備，學習時間為1 年，開設的課程多為辯護方法、談判技巧等實用課程，以加強學生的法律技能，這一階段的課程由律師學院負責安排和承訓; 實習階段主要由律師事務所選派經驗豐富的律師以師傅帶徒弟的傳統(tǒng)方式進行指導，時間一般是2至3 年，目的是熟悉律師業(yè)務和法律文件，并從中挑選未來的合格律師。在美國，以法學院為主體的法學教育與以律師為主體的法律職業(yè)密切關聯。美國的法學教育實際上屬于較高層次的研究生教育，以培養(yǎng)像法律人那樣思考和像法律人那樣行動的法律人為目標，只有大學畢業(yè)生才有資格參加法學院入學考試; 法律職業(yè)是指獲得全美律師協會認可的法學院畢業(yè)生參加并通過各個州組織的律師資格考試成為職業(yè)律師。美國實行法律職業(yè)一元化模式，律師是法律職業(yè)的起點，檢察官是政府聘請的律師，法官則從優(yōu)秀的職業(yè)律師中選拔產生。

( 二) 大陸法系: 通識教育模式

在大陸法系國家，只有通過兩次國家司法考試，才有資格成為律師、檢察官和法官。國家司法考試將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yè)緊密聯系在一起。在德國，法學教育實行所謂的雙軌制，由大學基礎教育階段和見習階段組成。在大學基礎教育階段，學生一旦獲準進入大學的資格，就可以在各個學期自由變換學習的學校，法律專業(yè)的學生，平均都有進過兩所以上大學的經歷。德國法學教育的培養(yǎng)目標是培養(yǎng)具有全方位工作能力的法律人，注重學生外語能力、實務技能和思維能力的養(yǎng)成。學生修滿規(guī)定的學分后，參加大學自行組織的大學考試( 內容僅涉及選修科目) 和國家舉行的國家考試( 內容僅涉及必修科目) ，此所謂第一次考試。大多數的學生都能通過第一次考試，順利進入見習階段。法律職業(yè)者的培訓時間至少為3 個月，但是律師的培訓時間不得少于12 個月。律師對見習生負有培訓責任和考試責任，律師公會理事會對見習生培訓和考試擁有很大的權限。在日本，法律職業(yè)者必須經過大學法學教育、法科大學院教育和司法考試三個階段。大學法學教育定位于素質教育，培養(yǎng)的學生僅有少部分成為法律職業(yè)者，主要以講授系統(tǒng)的法律知識為主，側重培養(yǎng)學生的法律精神和人文理念，與法律職業(yè)技能訓練、法律職業(yè)資格準入沒有直接的制度聯系。法科大學院教育是指有志于從事法律職業(yè)的法科畢業(yè)生必須經過2 年的法科大學院學習，掌握相應的法律職業(yè)技能，始獲得參加司法考試的資格。法科大學院畢業(yè)生才有資格參加新型司法考試制度。

( 三) 域外法學教育制度的鏡鑒

縱觀國外發(fā)達國家的法學教育制度，至少有以下幾點值得我國鏡鑒。第一，注重知識傳授與精神培養(yǎng)的平衡。例如，美國專門制定了302 標準，要求法學院開設法律職業(yè)責任和義務這一核心課程，以期提高法律職業(yè)者的職業(yè)道德水準。德國和日本也都十分注重法律人法律精神的培養(yǎng)，設置了法律責任與義務的專門課程，并將其作為司法考試的考核內容。第二，關注學術教育與技能訓練的結合。英國的律師學院和美國的法學院，專門負責法律職業(yè)者的職業(yè)技能訓練和實務能力提升。德國和日本都有相應的見習制度和司法研修制度，并設置了嚴格的考試制度，這些措施使法律職業(yè)者能夠很好地將理論知識和法律實踐結合起來。第三，強調培養(yǎng)方向與社會需求的契合。英美法系國家法學教育的定位就是培養(yǎng)實務人才，培育的學生畢業(yè)后具有較強的實務技能，能夠迅速適應社會需求。在大陸法系國家中，法學教育的定位是培養(yǎng)全方位的法律人才，因而其設置了嚴格的見習制度和司法研修制度，培育的學生能夠基本上滿足社會的多元需要。

三、我國本科法學教育的定位: 通識教育

定位問題其實是各國法學院面臨的共同困境，法學院必須在學術界與職業(yè)界截然相反的壓力之下尋求平衡。我們認為，誠如金耀基坦言: ( 通識課程的安排) 可以使學生跳出狹隘的一技一能的專家式的思維方式與觀點，而能養(yǎng)成一種多知識角度的觀點，也就更能使學生在培養(yǎng)獨立判斷，選擇重要的價值( 如美、正直、公正、容忍、理性、自由) ，而愛之、好之、樂之、堅執(zhí)之的精神與習慣。因為，我國的本科法學教育應該定位于通識教育，理由如下:

( 一) 法律職業(yè)的特點: 專業(yè)化、精英化

為確保法律職業(yè)人員的精干高效和建立起穩(wěn)定的法律職業(yè)共同體，司法考試的通過率必須控制在一定范圍內。法律職業(yè)的專業(yè)化和技術化特點決定了只有少數學生能夠成為法律職業(yè)者，多數學生被迫選擇走向其他領域或者選擇再次參加司法考試。如果將本科法學教育定位于職業(yè)教育，法學教育必然圍繞司法考試展開。司法考試并非法學教育產品的唯一質量認證體系，法律職業(yè)者也并非法科學生的唯一出路，畢竟不是所有的法科學生都必須從事法律職業(yè)。

( 二) 法律人才的需求: 多層次、寬領域

社會對法律人才的需求是多層次和寬領域的。與之相應，法學教育培養(yǎng)的法律人才也應是多方面、復合型的，應有通用型法律人才、學術型法學人才和應用型法律人才之分。除律師、檢察官、法官等法律職業(yè)者外，國家在行政、金融、外交、外貿及企業(yè)等領域也需要大量的法律人才，而且其需求量大大超過了社會對法律職業(yè)者的需要。因此，法學教育的人才培養(yǎng)應當拓寬視野，打牢基礎，豐富人文底蘊，以培養(yǎng)高素質的立法、行政、司法、教育、研究、社會管理等多方面的通識人才為目標。如果法學教育將司法考試作為指揮棒，以法律職業(yè)教育為中心，法學教育就會離開社會的多元需求而圍繞司法考試運行，以培養(yǎng)特定法律職業(yè)需要的法律人才為唯一目的而忽視對其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

( 三) 法科學生的就業(yè): 供給多、需求少

一方面，經過30 多年的發(fā)展，我國的本科法學教育不僅獲得了長足的進步，而且培養(yǎng)了大量的各類法律人才，全國目前已有600 余所法律院系，有著巨大的培養(yǎng)潛力; 另一方面，過快的發(fā)展速度以及有限的資源使得法學教育在總體上一直停留在比較粗放的經營水平上。當前法科學生大部分不能順利通過司法考試，也就難以取得律師、檢察官和法官的資格。法科學生即使通過司法考試后，也會因司法系統(tǒng)相對狹小的容量和嚴格的公務員考試錄用制度，使部分有志于從事司法工作的法科學生不能順利進入司法系統(tǒng)。當前大量法科學生無法實現一次就業(yè)的現實，決定了必然有些學生被迫離開傳統(tǒng)法律職業(yè)，另謀生路?；诜茖W生就業(yè)的現狀，本科法學教育也必須定位于通識教育。

四、本科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的良性互動

法學教育是培養(yǎng)法律家的根本途徑，司法考試是篩選法律家的基本方式; 如果說前者是生產流程，那么后者就是質檢體系。當前，無論是作為生產流程的本科法學教育，還是作為質檢體系的司法考試，都存在諸多待檢討之處。據此，我國本科法學教育和司法考試還有待進一步改革和完善。

( 一) 理性定位本科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的關系

( 1) 本科法學教育是司法考試的前提和基礎。在培養(yǎng)目標上，法學教育不僅培養(yǎng)法律職業(yè)家，而且培養(yǎng)各類法律人才，法學教育的培養(yǎng)目標內在包含了司法考試的選拔要求。在考核內容上，本科法學教育有16 門核心必修課程，《國家司法考試實施辦法》則沒有具體規(guī)定考核科目，因而兩者實際上是重合的。

( 2) 司法考試是檢驗法律職業(yè)人才的標準。司法考試僅僅解決特定法律職業(yè)人員的準入問題，就是要把法學教育培養(yǎng)的適合從事特定法律職業(yè)的法律人才挑選出來。顯然，司法考試并不對所有法律人才進行檢驗，而是僅對有志于從事法律職業(yè)的應試者進行考察。

( 3) 本科法學教育與司法考試相互促進。司法考試的誕生是法學教育的產物，但反過來又有助于法學教育培養(yǎng)目標的確立，有助于法學教育結構模式的選擇，有助于法學教育管理模式的完善。發(fā)達的法學教育能夠為司法考試提供充足的優(yōu)秀的應試者，并促進司法考試本身的不斷改革和完善。

( 二) 改革司法考試指引下的本科法學教育制度

( 1) 明確法學教育的培養(yǎng)目標。我國應該借鑒大陸法系國家的法學教育模式，將法學本科教育定位于通識教育，并將通識教育與職業(yè)教育區(qū)分開來。對于不打算從事法律職業(yè)的法科學生而言，在大學接受通識教育后便可以自謀生路。對于有志于從事法律職業(yè)的學生來說，必須通過司法考試初試，并在律師培訓中心接受統(tǒng)一培訓，通過再試后方可正式從事法律職業(yè)。

( 2) 更新法學教育的內容和方式。在教育內容和方法上，不僅要注重法學知識的系統(tǒng)性和理論性，也要注重學生實際解決問題能力的提高。在教育內容上，增加涉及具體情境的科目作為法學教育的內容，要求學生必須參加模擬法庭以及法律援助。在教育方法上，采用診所式教學方法，有意識地培養(yǎng)學生運用法律知識發(fā)現問題、處理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強化實踐教育和技能訓練。

( 3) 適應法治社會建設的現實需要。自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確立以來，普通公民的法治意識不斷增強，社會對法律人才的需求持續(xù)增長。一方面，西部地區(qū)的法律人才不僅引進困難，而且流失非常嚴重，法學教育應進一步考慮區(qū)域需求不平衡因素，擴大中西部地區(qū)司法考試合格者的人數。另一方面，隨著社會對具有國際視野的高層次人才的需求不斷增加，司法考試應該適當放寬對高層次人才的考核要求，滿足社會對高質量人才的需求。

( 三) 完善本科法學教育視野下的司法考試制度

( 1) 轉變考試方式。我國應該借鑒法治發(fā)達國家的經驗，將國家司法考試分為初試和再試。初試在完成大學本科教育后進行，初試的合格率應當控制在50% 左右。經嚴格考核后，初試合格者必須經過2 年職業(yè)培訓，并取得指導老師的認可后方可以參加再試，再試分為筆試和面試兩部分。再試的通過率也應該控制在50% 左右，使初試與再試的總體通過率與目前司法考試通過率大致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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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臺灣地區(qū)，司法官特考、律師考試和公務員考試統(tǒng)稱“國家考試”（簡稱“國考”）。其中司法官特考既是資格考試也是任職考試，司法官除依法遴任的以外，其任用都必須經過司法官考試錄取，然后經司法官訓練及格，才能分發(fā)和任用。近年來，臺灣地區(qū)對司法官特考和律師考試有不少檢討的聲音，對于司法官特考和律師考試的批評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

法律人的專業(yè)訓練制度停留在威權時代思考模式。另外，律師考試通過率偏低，也受到批評。政治大學法律系教授陳惠馨認為：“律師考試錄取率偏低，使得目前在參加大學聯考以第一志愿進入法律系的優(yōu)秀學生，往往在法律系畢業(yè)后，每天被困在參加國家考試的困境里，有些學生往往畢業(yè)后，三五年的光陰就在準備國家考試的日子中度過?！?/p>

不過司法官和律師考試，最受詬病的是過度的學術化。廖元豪曾批評臺灣地區(qū)司法人員國家考試出題閱卷方式太學術化：“無論實務上有沒有用?？忌粌H要懂許多法律概念，還要學會分辨不同學派或學者心目中的‘基本概念’?！?這一問題引出的思考是：究竟是要培養(yǎng)研究者還是司法官與律師？

楊智杰對于臺灣地區(qū)的“國家考試”也有著直率的批評，他曾指出：“既然律師考試是個資格考，題目的設計與考試方式上，應該僅在測試出考生有沒有足夠的法律知識即可，而不需要故意刁難學生。可是，目前國考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考試方式與題目設計不宜，使許多具備足夠的法律知識、可為人民服務的考生，卻無法通過律師考試?！边@里所謂“考試方式與題目設計不宜”包括考試時如果學生把題目涉及的法條一字不漏寫出來通常可以得到較高的分數，于是“逼得考生們必須花費很大的精力在背誦法律條文上”。

更致命的是，題目設計上 “是采申論題的方式而不是考選擇題或是非題。就以申論題出題方式而言，或許可以接受，可是在出題老師的運作下，律師考試卻變成另一個學術的論壇”。出題老師有兩個出題取向，一是有爭議問題，希望考生能夠寫出不同的學說和實務見解；二是自己的獨門暗器，即出題人自己的一套論證方式甚至一整套自己發(fā)明的專業(yè)用語，如果沒有上過這位出題人的課也沒有從其他渠道了解其“獨門暗器”，就無往而不敗。

臺灣地區(qū)司法官特考也是考申論題，同樣存在高度學術化的問題。臺灣地區(qū)司法官訓練所林輝煌所長指出：“以國家考試作為取得司法官資格之主要管道，其人才的來源無可避免地局限于在長期鉆研于考試科目之法學生，管道過于單一、集中。然而，隨著社會進步、專業(yè)分工愈形細密，醫(yī)療、勞動、經濟、金融、科技及智慧財產等專業(yè)法律領域，急需兼具專門知識與法律素養(yǎng)的科際整合人才，加入司法官的行列，以因應專業(yè)法庭之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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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法考試對法學教育的影響

國家統(tǒng)一司法考試實施后,司法考試成為法學教育和法律職業(yè)之間的一個紐帶,它通過考試的形式將法律職業(yè)的需求有效反饋給法學教育,使法學教育在不斷適應法律職業(yè)的需求中逐步完善,同時將法學教育的成果輸送到法律職業(yè)中,使法學教育和司法考試、法律職業(yè)之間實現了有機的互動,并進而初步形成了法學教育和司法考試與法律職業(yè)密切關聯的互動型的就業(yè)機制。國家統(tǒng)一司法考試實施后,中國法學教育和司法考試及法律職業(yè)之間的關系是:法學院教育司法考試法律職業(yè)。中國模式法學教育的特點是通識教育、專業(yè)教育與精英教育的結合。法學教育的目標是培養(yǎng)具有法律人格、法律知識和法律職業(yè)技能的多元化法律人才。中國法學教育和司法考試及法律職業(yè)之間這種較為簡單的互動關系,雖然尚需進一步改良,但是,已經在實踐中證明了其對法學教育目標實現地促進作用。

而司法考試的出現無疑對各個高校法學專業(yè)學生的培養(yǎng)目標產生更加深刻的影響。當下國內許多大學的法學本科教育,在平時的教學中已經將司法考試的內容融入其中。更有甚者,有一部分大學在制訂學生的教學計劃時,學生在大學階段前三年的學習基本上就是圍繞著司法考試而進行的。似乎給學生的信息就是:如果在大學四年級要參加司法考試,那么前三年就要認真學習;如果不參加司法考試,那么學這些知識根本就沒有任何用途。顯然,一旦讓學生有了這樣的誤解,這樣的一種觀念就會動搖整個法學教育的培養(yǎng)目標,也會誤導全社會對法學教育的認識。因此,對于司法考試和法學本科教育在實際的運行中應該尋找一個恰當的契合點,使二者能夠相互促進,共同完善。

二、司法考試的現狀

司法考試在一開始的改革中,與之前我國推行的律師考試在模式和理念上并沒有體現出明顯的差別?；诖?在2005年以后的司法考試中,開始不斷的增大法學理論部分考查。如若不然,那么這場改革又會是“新瓶裝舊酒”的結局。這對于我國正在進行以及將來還須繼續(xù)進行的法治建設無絲毫裨益。當然法治社會的建設顯然不是一場資格考試的改革成敗來決定的。但是,這一場資格考試事關我國現在及將來的司法隊伍的建設,而司法隊伍成員的專業(yè)化程度會直接決定一個國家司法的專業(yè)化程度。所以,這一場資格考試的改革,與其說是一場考試改革,毋寧說是中國司法改革的前站。司法考試改革的成功與否,會直接影響到今后我國的司法改革。現行的司法考試也是在摸索著前進,每一年在大體不作變動的情形下,在試題的一些形式、考核的目的以及考核的側重點方面不斷的在做調整,希望能夠讓其更加合理、科學。

有人曾經提出將現行的司法考試分成兩個階段進行考核。第一階段對考生進行法學基礎理論的考核,這一階段主要是針對那些非法學類考生設置的。對于這些考生,要想進入下一階段的考核,必須先要通過法學基礎理論的考核。對于法科類的考生這一階段就可以免試,因為大學本科階段學習及考核的就是法學基礎理論知識。第二階段,由通過第一階段考核的考生和法學類的考生進行實務能力檢測及法律思維的考查。該部分的考核可以結合實務進行更加專業(yè)化的考核。以此來判斷考生是否具備從事司法實務的能力。這這樣的設計明顯比現階段推行的“一刀切”的考核模式更為合理、也更加公平。遺憾的是,隨著新的機構改革這樣的構想被擱置了。

三、司法考試與法學教育間的良性互動

對于選擇學習法科的學生而言,司法考試已然成為整個大學學習階段不得不考慮實現的目標。但司法考試到目前為止其考核方式至少不具有足夠的針對性。

首先,司法考試在命題方面依然欠缺合理性。我國的司法考試的針對的考生是比較廣泛的。不論是法科專業(yè)的學生還是非法科專業(yè)的均可報名參加司法考試(只要學歷達到本科水平)。一方面在努力促成司法隊伍的專業(yè)化,以期在實務中能夠更好地適用法律。另一方面卻對那些將來可能進入司法隊伍的人員進行泛化。這顯然是一個悖論。而且,這對于學了四年法學的學生而言,也是非常不公平的。此外,在大學階段系統(tǒng)學習四年的法科類學生,在觀念、思維等方面必然與非法學專業(yè)的學生有著巨大的差異。因此,司法考試在命題時,應更傾向于法科類學生,從長遠來看,對于建設司法隊伍的專業(yè)化來講是有益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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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而來的一個需要討論和建立的是統(tǒng)一的法律家職前培訓制度。我們知道，囿于學制等因素的限制，大學的教學內容必然是側重理論的，與此同時，讓未來的法律人掌握系統(tǒng)的法律理論以及更為廣泛的人文社會科學知識也是設立大學法律院系的基本宗旨所在。但是，一個難以避免的后果是，畢業(yè)生不可能在大學期間掌握法律職業(yè)所需要的實務性的技能。近年來，司法實務界對新進入的畢業(yè)生缺乏實際工作能力輒有怨言，甚至有人主張大學的法科教育應有更強的實踐指向，以提高學生們的動手能力。雖然目前的大學教育確有值得改進之處，但是，試圖將大學降低為熟練工匠培訓所的主張是值得質疑的。實際上，將理論型的法科畢業(yè)生轉換成實踐型的法律人的任務應當放在大學后完成。

這就是位于司法考試與實務工作起點之間的司法研修制度的宗旨所在。司法研修這個名號來自日本。在那里，所有將來要從事司法三職業(yè)的人們在通過艱難的司法考試之后，都要進入日本司法研修所接受為期一年半的學徒式訓練。法律學徒們都要跟隨法官、檢察官和律師學習，領悟和把握三種職業(yè)的實際技能，從而確保此后進入實務界時能夠很快進入角色。我們觀察其他大陸法系國家或地區(qū)，盡管存在著某些具體環(huán)節(jié)上的差異（主要是一些地方法官、檢察官的研修在一起，而律師則單獨進行），但是職業(yè)前的研修制度卻沒有例外一概都有的。

1995年8月，我有機會訪問過日本司法研修所，回來后發(fā)表文章對該所的基本情況加以介紹。在談及日本的做法對我們的借鑒意義時，曾專門討論了統(tǒng)一培訓的重要性：

日本制度最具特色的是將律師的職前培訓與法官和檢察官放在一起進行。這種一體化的研修模式的優(yōu)點之一是能夠集中培訓法律家所需要的師資、圖書資料和財力。更重要的一個優(yōu)點在于，這些未來的法官、檢察官和律師在這兩年（按：當時的研修期尚未縮短為一年半）的時間里，研修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相互之間不斷的切磋交流，有利于形成共同語言和法律職業(yè)一體化的意識。正是這種共同的語言和意識才可以造就一個所謂“解釋共同體”（interpretive community）。假如一國的法律職業(yè)者不能夠形成一個團結的、具有共同語言的集團，他們與外部社會的交涉能力就必然弱小，更談不上所謂司法獨立了。同時，法律界內部的溝通和交流也會變得障礙重重，司法過程的配合與制約勢必變成不配合、難制約。

我也在文章里談了設置我國司法研修機構的具體設想，現在看來，還有老調重彈的必要。姑且引在下面，結束這篇瑣話：